余歌不急不慢的朝他颔首:“表哥。”
接下来兄弟两个就有说不完的话,倒是迟椿被晾在一旁,无奈的撇撇嘴。
今日宫中的宴会规模确实不小,好多官员都在宴请行列之内,迟椿无事可做四处探看,官员的夫人们聚在一起闲聊,贵女少爷们也各自扎堆站在一处。
迟椿目光扫过时与几个贵女对视,她们马上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她,说明了就是懒得理她。
无所谓。
一直以来她就受京城公子们的追捧,自然就成了这群小姐们的公敌,可以理解。所以她在京城里生活了十六年,就没有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友。
她也不稀罕。
“岑府的车来了!”不知是谁小小的嘀咕一声,这声就像一颗丢进池塘里的小石子,荡开层层涟漪,大家顿时沸腾起来,向通往宫门的官道上望去。
确是岑府的马车。
岑松也不愧是内阁首辅,刚刚还稀疏而立的官员,此时大部分聚到岑府的马车两侧,等候他下车。
其他没聚过去的,都围绕在迟次辅身侧,迟骢虽没将厌恶表现在脸上,却已经用实际行动说明了他的不屑,关系不和表现的不要太明显。
马车帘子掀开,一位和她父亲差不多年纪的男子探出身子,穿着官服戴官帽,眉目舒展,嘴角含笑,隐约可见年轻时样貌不俗。
跟在他身后下来的,正是岑故。
他没穿飞鱼服,换了身淡水蓝素色阔袖长袍,平日里一丝不苟束起的长发,今日随意披散在身后,头顶束一冠,额前两缕轻渺的龙须。乍然看去不似往日那般令人生畏,连周身的气场都柔和几分。
迟椿的眼眸也跟着温柔起来。
贵女们眼神交互,纷纷露出青涩的小女儿家娇羞姿态,不敢将仰慕在眉眼间表现出丝毫,故作矜持的避开视线。
迟椿欲上前,却被余歌叫住。
“表妹,迟次辅他们要先行进去,我们过来唤你一声。”
顺着余歌所说的方向看过去,祖父和一众官员果然已经朝宫门内走,看来是不想和岑松撞上。
迟奕以为迟椿的沉默是在为难,瞟见不远处被官员们团团围住的岑故,了然,伸手搭着余歌的肩用力转过他的身:“表弟走走走走,我们也先进去,椿儿她还有事要办。”
“不是,表哥,祖父嘱咐我们……”
“好了好了,走走走,先进去先进去。”离开前不忘转头对迟椿眨了眨眼。
迟椿了解,感激的点头。
岑松正在和其他官员寒暄,岑故站在一边,也有不少官员上前向他问好,他只是冷冷的应声,对方略显尴尬。
她避开前边的人走上去,拨开围绕着他的官员,直接向岑故打招呼。
“岑大人好啊,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不知是不是她看差了眼,岑故脸上似乎有一闪而过的温柔,颔首淡淡回礼:“迟小姐。”
感受到背后投来无数道锐利的目光,如果自己是靶子,只怕现在早就千疮百孔了。迟椿毫不在意,更是毫不避讳的上手就抓住岑故的衣袖。
“宴会要开始了,大人,我们一起进去吧?”
大庭广众之下迟椿直接上手,岑故有瞬间错愕,片刻后微微点头:“迟小姐请。”
两人当着所有人的面一齐朝宫门走去。
其他人看见后似是明白了什么,心照不宣。
岑松在与大人们的谈话的间隙中,关注到自己的儿子,以及他身边的小姑娘。
“故儿身旁的,可是迟家丫头?”岑松压低声音问身旁的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点头答是。
岑松没再说什么,官员们深知岑首辅和迟次辅素来不睦,以为岑松因此牵连迟椿,对她亦有不满。
没想到接下来,岑松深意笑道:“是个特别的姑娘。”
岑故和迟椿由公公引路,走在道上。
身后跟着进来的那群世家小姐的眼神,仿佛能杀人,迟椿浑身不自在。
后来实在没忍住,当着岑故的面吐槽:“这些小姐,自己故作矜持还不准别人主动些了。”
岑故负手走在她旁边安静的听她发泄怨气,见她说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说话:“姑娘家,确实还是矜持些好。”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虽然迟椿一开始也没打算岑故真会喜欢上自己,但是听他说出这句算是含蓄否定她的话,心里还是会突然有些失落。
“不过,看惯了千篇一律的循规守纪,偶尔,咳咳,还是挺特别的。”
迟椿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眸顿时又亮起来,笑盈盈的侧头看他。
岑故白皙俊逸的脸庞爬上了可疑的红晕,他微微撇过头想要躲开迟椿炽热的目光。
“别想多了,没夸你的意思。”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没夸我的意思,就是偶尔有点心动罢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