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笨重肥胖的ru娘,又有谁能想到能够脚步轻盈,穿梭于宫廷巷道之间呢?
她走到青梅身边,伸手推了推小丫头的肩膀,确定这小丫头不到天亮是肯定醒不过来以后,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踏进了姜婉的寝殿里。
屋中只有窗户投下的月光照亮,最里面的床榻隔着帘子,只能看见黑洞洞的一片,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ru娘身手轻巧,很快就已经靠近了姜婉的床榻。
她来之前不仅避开了夜巡的小太监,还算好了回去的时辰,梅惜宫不会有人发现她曾悄悄离开过那个小院子一段时间。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睡梦之中,她只需要把袖中的东西放到东曙公主的床头,便算是完成了任务,等到眼前的主子出了院子,她就能独自坐上一早安排好的马车,走一条和玄瑾他们完全不同的路线,回到东曙去。
可惜计划是圆满的,现实却总是令人绝望。
ru娘撩开帘子,适应黑暗之后,瞧见了躺在床上的轮廓。
她屏住呼吸,将袖中信件很轻很轻的递入帘中,就在她认为一切顺利,准备抽手全身而退的时候,一只略有些凉的手,搭到了她的胳膊上。
ru娘身后的汗毛瞬间就竖了起来,她几乎用尽全力才没让自己尖叫出来,随后,她就听见了宛如阎王低语的声音。
姜婉没睡,她早已洞察这一切,只等着送信之人自投罗网,她抬起手,握住了探进纱帐的这只胳膊,然后很轻的笑了:“来了?”
ru娘僵硬在原地,竟然连逃跑都忘了。
她总觉得这看似纤细柔弱的手能够在下一秒就握断她的喉咙。
但这样的错觉仅仅持续了一瞬,回过神来的时候,那ru娘都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公主那样的身体,怎么可能呢?
ru娘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几秒后也没有人冲进来,让她安心了不少。
虽然还是觉得不对劲,但终归还是能小声开口说话了:“公主,奴婢是公子派来的。”
她口中的公子,必然就是玄瑾了。
姜婉搭着她手腕的手指并没有收回,从ru娘的心跳声里,能窥见几分她的慌张害怕。
姜婉幽幽应声:“他让你带什么来了?”
说起玄瑾,那ru娘立刻就放松了不少。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玄瑾是宋玉娇的命脉一般,只要说到玄瑾,好像就能保住自己这条性命一般。
姜婉觉得悲哀。
爱一个人,爱到人尽皆知,却也因此毁灭了自己,值得么?
“公子说,要说的,要做的,都在信件之中了,公主看过,自然就明白,请公主不要辜负了皇上的金簪之恩。”ru娘的声音渐渐平稳下来,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但走之前,还要试探性地,确定一下自己的处境,“公主珍重自己,皇上和公子很快。。就会来接您了,到时候这天下皆是咱们的,您是最大的功臣,还怕没有苦尽甘来的一天么?”
姜婉轻笑:“咱们的?”
ru娘讪讪道:“公主如今是最尊贵的人了。”
姜婉不说话了。
但她的手不松,ru娘也不敢抽回手来离开,若是姜婉叫起来,自己这条命怕是只能交代在这里了。
等了半响,姜婉才又问到:“为什么不用品竹了?”
ru娘一顿,大概是思索了一下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姜婉,但为了自己的小命,她还是咬咬牙回了话:“公子说品竹有问题,虽然还没查实,但不能冒险再用了,公主放心,只要大事成了,品竹到底忠心与否肯定会查清楚的,到时候伺候公主和小皇子的人,一定都是干干净净,咱们自己的人。”
姜婉很轻的叹了口气。
她稍稍坐起些身子来,收回手,撩开了帘子。
她探出一些身子来,凑到那ru娘跟前,幽幽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玄瑾让你来送信,你还能活着走出皇宫吧?还是说他会等你一起回去?”
ru娘一惊,下意识的抬起眼来。
虽然视线朦胧,但ru娘还是一瞬间吓到了。
她曾经见过东曙公主宋玉娇,在东曙皇宫的时候,她也算是皇后信赖之人。
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乍一眼看上去,跟她记忆里面的模样已经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了,可要说到底不同在哪里,ru娘又说不上来。
她喃喃喊了声:“公主?”
声音发颤,已经是不确定。
而面前的人,也没有回应她的这一声呼喊。
ru娘脑子里的那根神经断了,她跌坐在地,往后挪了好几步,惊恐的念着:“你不是。。你不是公主!你是谁?!”
姜婉摸到自己手边放着的长木条。
她现在还没出月子,祁瑛说什么不给她用重的东西,所以才换成了轻巧一些的木条。
姜婉握着那东西,ru娘第一反应以为她是要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的抬手把自己护住。
可长条并没有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