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惧怕白竹?此人性格暴虐,而玉笛一直在他的身边。
“玉笛,你不要怕,此人现在断再能伤人的可能。”陆清衡便轻声安抚,又缓声问道,“你告诉我,你可是知道什么内情?”
玉笛仍旧没有说话。
便就当做是预感吧,陆清衡觉出了几分不妙来。
“说来,你的眼睛,还是我让师怀仁讨的呢。”白竹越发起劲,极力向陆清衡的胸口插刀,道,“我让他讨,他就赶忙去讨。其实,炼蛊并不一定要你的双眼,有眼睛就好了。可他想要更多蛊,所以就把你的双眼都讨来了。哈哈,心狠到这份上,我都觉得厉害呢。什么多年的徒弟,哪有他的‘大业’重要?”
陆清衡丝毫不会被失去眼睛刺激到。送出眼睛是他的选择,纵使他和师父都被骗了,他也并未被亲近之人背叛,没什么可怨恨的。若师父得知了此事,他甚至还会反过来去宽慰师父。
……但是,那得是,师父和他都被骗了。
若师父……
“说来,你想不想知道,师怀仁要成就的是什么大业?”
“告诉你吧,他是想建一支——Yin兵。”
“想想看,返生蛊是何蛊?使人若死若生,不死不灭。若能加以控制,会是怎样的力量?岂是活人所能及的?”
“所以,他求我研究,研究如何控制返生蛊中蛊者,研究如何让他们听话,又如何让他们力大无穷。”
“你也察觉到古怪了吧?那些东西,只要数量够多,怕是连房子都能掀翻。阿姐都没有做过这种事呢……我做得好吧?我厉害吧?”说着说着,竟仿佛是急于邀功,急于证明自己的孩子。
陆清衡沉默着,Jing致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诶,说点什么啊。”他这样,白竹反而觉得十分无趣,“诶!我和你说话呢!”
他这般得意,得意于自己的成就,得意于自己如此有力地报复了对方。怎想,对方竟毫无反应,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白竹的怒火顿时又冒了起来,脸上也再无得意的笑意了。
“诶!”白竹怒道,“你是不是连耳朵都聋了!”
“我听到了。”陆清衡便依言点了点头,回应道,“白公子所言,我都听到了。”
竟仍保持礼数。
白竹就更气了。他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一腔愤怒竟像是打在了棉花之上!
凭什么!他要赔他的啊!赔他的阿姐,赔他的母蛊!他凭什么不恼怒!他凭什么不痛苦!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你的眼睛,根本就不是什么救你师娘的药引!你师娘早死了,你的眼睛是被师怀仁讨来炼蛊的!你从头到尾都被骗了。”
“我知道了。”陆清衡点头。
他按部就班地将白竹好好收押了起来,遣了自己最信任的师弟们加以看守。
然后,他移步离开。
“你是个死人吗!”白竹不敢相信。
*
“白姑娘!”喻红叶追上白芨,试图劝慰她,“不是你的错,你切莫要……放在心上。”
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却自己都觉得自己怕是有病。这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她有多么在意亲近的人,多么在意自己的弟弟,看她有多像阿姐就知道了。
可他人生中真的从未如此口笨嘴拙过,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芨没有回应他,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他就只能跟着,暗恨现在在场的为何不是舌灿莲花的陆清衡,偏偏是比他还蠢的楼醉仙。
刺心钩一直紧紧地跟在白芨身侧,视线片刻也没有离开过她。
“不是你的错。”他开口,“你不要难过。”
呸,这不就是他刚说过的话?果真是半点用处也派不上。喻红叶听得心烦,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说了。
刺心钩却仿佛根本就看不到,仍旧牢牢地盯着白芨。
白芨仿佛什么都听不到,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刺心钩又盯了她一会儿。终于,他一把抓住了白芨的手腕,站在白芨面前,看着她。
“不要难过了。”他紧紧地皱着眉头,“真的,不是你的错。我会……帮你补救,做什么都行。我……”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会不会看气氛?”喻红叶看得胸闷,一把抓住刺心钩的胳膊,使力迫使他松手,“松开!”
他用的力道不小,刺心钩该是很疼的。对方却连半分反应都没有,仿佛根本觉察不到。
不如说……他似乎已经觉察不到白芨以外的事物了。
白芨终于回过了神来,抬起头,看着刺心钩。
她反倒愣了一下。
很难形容刺心钩此刻的神情。简单说的话……
他似乎比她还要痛苦。
在这个时候,喻红叶也总算屈尊将注意力移到了刺心钩的身上,这才觉察出不对来。
“诶,干嘛呢?”又不是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