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数月前,她在马上睡着,就不可能不靠着什么东西的吧?所以,她当时一定是靠着他的。
在那时,他就已经默默让伤心的她安稳地睡在他的身上了。
他的温柔,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白芨昏昏沉沉地想着,沉睡了下去。
……
白芨是在一个房间的床上醒来的。
已经到客栈了吗?这些人的动作是有多轻,她竟没有一点感觉。
见白芨醒了,几人讲话的声音总算放肆了开来。
“楼醉仙,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喻红叶撑着墙,挡在白芨的面前,语气不善,“给我滚去别的房间自己睡。别想再占白姑娘的便宜。”
刺心钩皱眉,道:“莫要污她清白。我只是贴身护着她罢了,与暗卫无异。”
“白姑娘有何理由一定要你护着?”喻红叶将白芨挡得严严实实,“上次的理由是‘城内蛊祸恐有异变’,这次是什么?”
“……苗谷,还有人……”刺心钩迟疑。
喻红叶真实地没有忍住,嗤笑了一声。
刺心钩也说不下去了。任谁都知道,苗谷那几个人能成什么气候?绝无让这房中任何一个男人贴身看着的必要。这个借口,实在过于拙劣了。
“……难言,就没有其他危险。”刺心钩道,“她不能出事。”
“生死蛊在身,出事也是你出事。”喻红叶尖锐指出。
“那样,我便就只能护她一次。”刺心钩道。
“那后面的就由我接上。——或者现在就让我接上吧。保护白姑娘,我也能行。”喻红叶站直了身子,道,“行了,白姑娘这个侍卫,我做定了。你离我们二人远点。”
你离“我们二人”远点。
刺心钩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你武功不济。”他冷冷道。
寒气不知何时,已经沉沉地压入了整个房间。
若放在外面,这会儿已经没人能站得住身子了。
可在这个房间里,会怕刺心钩的人显然一个都没有。
“哦,我武功不济。”喻红叶冷着脸,慢慢地抽出了剑,“楼醉仙,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过去,姐姐就偏爱于他。
如今,他已害死过姐姐一次了,却还死皮赖脸地霸占着她的宠爱。
真是——
喻红叶仗剑,欺身而上。
可恶!
剑与钩重重相击,激起一声极其震耳的锐响。
陆清衡无奈地摇了摇头,往白芨身边靠了靠,免得她被剑气所伤。
只是,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客栈房间只有那么大的地方,这二人于室内相争,却竟连白芨周身一丈之外的地方都不曾波及。
喻红叶武功不弱,刺心钩更是位于江湖顶峰。这样的两个人于一室之内争斗,虽皆未尽全力,却还是轻易斗得桌椅尽碎,书架尽毁,就连墙壁都被划出了深深的沟壑,几乎要透墙而过。
整个房间,唯有白芨的周身是干干净净的,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圈隔着,连风都未有过多的波动。
白芨坐在床上,撑着脑袋,看得津津有味。
听得白芨没有动静,陆清衡不由问道:“白姑娘不拦一下吗?”
“嗯?”白芨瓜子都嗑上了,看得津津有味,“拦什么?”
陆清衡不由失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争斗持续了一会儿,便很快平息了下来。毕竟,这二人也不是真的要争个你死我活。再者,刺心钩的武功确实远高于喻红叶……只要他想,对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啊……不打了啊。
白芨悻悻地放下了瓜子。
白芨虽不通武艺,却是真的很喜欢看人斗武。何况是刺心钩与喻红叶这样的高手,可比在天蚕派时看林柏枝与许清清对招带劲多了。
喻红叶执剑抵着刺心钩的钩子,用力一甩,将钩子隔了开来。
刺心钩也不是真的要杀他,便也未再使力,收回了尖钩。
两人虽暂且中止了争斗,却仍互不相让,僵持了起来。
白芨总算打起了圆场,道:“好了好了。我已经睡过了,现在Jing神很好,暂且用不着休息。但是,你们赶了一夜的路,应该很累了吧。所以——”
她笑眯眯地看着二人,指了指满地碎木一片狼藉的房间,道:“你们俩一起休息吧。就在这个房间。”
“……”
“……一起?”
“嗯。清衡,咱们就先出去吧。这房间被他们搞得这么乱,你也住不下了。我给你单开一个房间。”
“……?”
“……!”
“等等。”喻红叶揉着额角,“白姑娘的意思,莫非……是要我和他单独住在一起?”
“嗯!”白芨爽快地点头。
“为什么?这房间太乱,我也住不了,我要换一个。”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