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看着耶律烈,内心挣扎着。
——多一个人知道,只会多一个人伤心而已。
“汤快凉了,你快喝。”把汤碗递向他。
妻子的角色她已经扮演了很多天,感觉并不错,她有种丝丝甜蜜在心头的感觉。
他没有去接,她的手就这样愣在半空。
“告诉我。”他的眼神是坚定。“那一池的血水不是从天而降的。”
“我招来玩的。”
“然后,你就吓晕了。”
她沉默,放下汤碗。
“孩子,你说啊。”萧太后软语相劝。“我们只是担心你。”
——是担心孩子吧。
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怒火。
“影,别钻牛角尖。”凌子搓着她不由自主握紧的拳头。“苾儿说你的衣服经常会有血迹。”
——纸是包不住火的,墙还是让风穿了过来。
“苾儿,把菜都换了。”她拍拍手让人撤走。“不合胃口,没有人愿意动筷子。”
“拜金,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夏剑瞪着她。
——逼供才是可耻的行为。
她回瞪。
“慢!”耶律隆绪让下人停手。“食不言,寝不语,动筷。”
沉闷的用餐氛围,一阵诡异。
“凌子,我想见宝宝。”吃不下咽,她终于还是放下筷子。
——我的饭量在减小,越吃越想吐。
——消化系统在恶化?
——再来,是什么?
手搁在饭桌上,桌布的颜色纹理很清晰——
透过她的手掌看得到。
“啊!”她惊叫。
——我的手……
——是透明的。
她跳起身,手撂倒饭菜。
——恐慌的人突然使出的力量是很重的。
她突然发现,想笑却扯不动自己的脸皮。
她策水幕离开。
别院
“别走!”凌子喝住他。
耶律烈回了一下头,又迈开脚步。
“你去那里找她?”
“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她!”耶律烈叫道。
“让她冷静一下。”凌子身形一闪,飘到他的面前。
“让开!”他冷着脸。
“她的心很累。”凌子掩面哭泣。“可怜的影。”
夏剑上前抱紧凌子。“我们一起带她回家。”
“我不准!”耶律烈青筋暴突。“有我的地方就是她的归宿。”
“烈儿。”萧太后拍拍耶律烈的后背。“先派人悄悄的查一下影的行踪,让她安静下来再做打算。”
耶律烈回头看着萧太后,张嘴——
打断。“你逼得太急,影可能会做出其它事情的。”
耶律烈握紧拳头,终是无语。
她恍然间来到这里。
依稀可以听到敲击木鱼的声音,喃喃的低语声。
风吹了过来,很清爽,很温柔。
她走着。
向光处,是个小佛堂。
跪着的人似乎被惊动了,她放下手,木鱼声止,喃语声止。
风止,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沉默。
“是你吗?”挺直的背景软了下来,并没有回头。“晚了,你早点睡吧。”
她瞪大的眼睛,不敢置信。
王妃一身的灰布衣裳,头冠灰布帽子,往日嚣张的气势不复,那声声沧桑的话语让人认为是一个垂死老人的话语。
“怎么了?”王妃缓缓的回头。“是你……”
“是我。”她的内心出乎意料的平静。
王妃站起身,拍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
王妃的眼神是平静无波,如一潭死水。
两人的眼神交汇,竟然没有撩拨起一丝的风浪。
“我在你的眼中看到……”王妃顿了一下。
“不可一世。”
——平时的我,一定是如此奚落人。
——落井下石,把人玩得半死不活。
“不!”王妃摇头。“是绝望,万念俱灰。”
她的眼睛瞪大。
——最后看穿我的人竟然是她!
“我是该高兴你的了解,还是该悲哀自己的脆弱?”她苦笑。
王妃敛下眼皮。“一切如梦似幻,真亦是假。”
她找了张椅子坐下,传来清脆的“吱呀”声。
这地方简陋,椅子也有“年纪”,坐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的心也会如它一样经不起折腾,支离破碎。
她的心如水平静,这萧瑟的地方有让人心灵平静的魔力。
“脱离俗世,真的可以了无牵挂吗?剃了烦恼丝,就可以与世脱离了吗?”她的目光在佛堂里四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