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出云生气了。
这次生气跟以往还不太一样,比较有素质,没骂人,也没抡椅子,就是在院子里剁猪骨的背影很像分/尸现场,季蔷和阿周都感觉他有点不太对劲,但还没人敢靠近他。
季鸣忱也生气了。
但这位未来的“黑脸野人”显然支棱不太动,抱着膀儿,没气多大会儿就被葛出云从屋里薅出来扔到院子里,叫他去拔杂草,说中午之前拔不干净不给他吃饭。
院子里有一大颗樱花树,长在这里有些年头了,树干足足有两个他那么宽,粗壮的树根还有一条延伸到了院外的马路上。
树枝已经抽芽了,白里透粉的花苞在枝桠上连成了串,嘀哩咕噜的。
近来天气暖和,保不齐哪天夜里下场雨,花儿就全开了。
“黑脸野人”黑着脸蹲在树底下,扒拉草皮,把杂草连根儿拽出来,葛出云就在他身后剁骨头,咔嚓咔嚓的。
東县不沿海但是靠山,山还是一层层的,站在院子里就能看见,十点开始就有雾从山顶滚下来,把空气都氤氲地chao乎乎,季鸣忱拔了一会儿,身上就觉得身上热,可听多了背后咔嚓咔嚓的声音,心里又觉得Yin森森的。
树底下的杂草很快拔好了,在他身后积了一小堆儿,他扭头看了看葛出云,结果就挨了句吼。
“拔完前院的,去拔后院的,不是闲着没事儿干吗?别偷懒!”
Alpha拎着扫帚,给那一堆扫干净,又拎着它去后院,几步道儿给他走得叫一大刀阔斧,像是去埋人的。
但还没穿过那条窄窄的小道儿,扫帚就被他甩得飞上了天。
他人也整个弹起来,在原地蹦了老高,落下来的时候趔趄着,脚尖都不朝一个方向指,嚎了一嗓子“鬼啊”,扭头就以极快的速度朝前院跑。
葛出云都没看清他的脸,之见这家伙像道儿黑影似的,两三步就冲到了自己面前,二话不说拦腰扛起他就往屋里冲,也就他心理素质好,要不早给菜刀甩飞出去了。
他一手抓着刀,一手大力敲打着季鸣忱的脑瓜顶,情真意切地发问道:“你有病吧?大白天哪儿来得鬼!”
还没等他从吓没魂儿了的季鸣忱嘴里撬出来点什么东西,他就明白过来这狗崽子到底是给什么“东西”吓成这样。
从后院里悠悠荡荡地飘出来踩着木屐的家伙,纸白的脸儿,赤红的嘴,身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套着艺伎的那一身黑红白三色行头,手里还拎着一个凌乱不堪的假发套。
葛出云看过去的第一眼也被吓了一愣,但他是个无神论者,他确信院子里那是个人,看上去像迷路的歌舞伎剧团的演员,或者是搞恶作剧的坏小孩。
但那人突然捞起垂下来的袖摆,露出一截细白的胳膊,手一抬,指着他们这边大骂,“你他妈说谁是鬼呢?”
听见熟悉的中文,季鸣忱一下子停下来,怯生生地回头看了一眼,觉得那双眼睛有点熟悉,声音听着也有点……
立花鹤给他气得不轻,扔掉假发套,伸手捋了捋额前被汗水浸shi的几缕头发,恶声恶气地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你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鬼吗?”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我忏悔我太能拖了orz,感谢大家不弃文之恩!!已经接近尾声了,我考完期末回来一定日更!!
第94章
“吃慢点,别噎死在我这儿。”
葛出云把菜端上了桌,就侧着身子抽烟,手肘抵在桌沿儿上,也不拿正眼看他。
季蔷从后面打了他一巴掌,眼神朝着Omega异常隆起的腹部上扬了扬,示意他把烟掐了。
葛出云不理她。
Omega原本的脸色没比擦的粉儿自然多少,惨白惨白的,嘴唇上还翘着被唇ye染红了的死皮,拿筷子的手上,几道青筋像是从外面缠上去的那般突兀,一打眼总觉得那手瘦弱得连筷子都拿不动,偏偏他自个儿往嘴里扒饭扒得还挺起劲儿。
“没想到你做饭还挺好吃的。”他还百忙之中空出嘴夸了这么一句。
葛出云脸上半点儿开心的神色都没有,脸拉得老长,“吃完赶紧滚。”
“我不,这也是我外婆的家,你凭什么撵我?”
“你是不是没挨过揍?还是觉得我们四个人打不过你一个Omega?”
葛出云一瞪眼睛,季蔷就开始拧他的胳膊。
同为Omega,她还是当过妈的人,进门瞧见立花鹤就心疼上了,Omega这三个多月瘦脱了相,全身只有肚子是圆鼓鼓的,想来也没少受罪。
但他表现得确实不怎么值得人心疼,被打了七寸的小眼镜蛇也是条眼镜蛇,即使半垂着眼皮,也能感受到他眼珠子在底下贼溜溜转的那股子Jing明劲儿。
“我Alpha一会儿就到。”他想了半天,也只是虚张声势地来了这么一句。
“你信不信我现在报警,警察也一会儿就到。”葛出云不惯着他。
Omega塞着食物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