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寻回Eileen已经过去一周——这是Snape的算法,于Sirius而言,该说一周前在诡异的场所发现了Regulus(疑似)。为去除括号中的疑似,他整整一周都在lun敦城郊兜兜转转,试图找到点蛛丝马迹。
“呜——噜噜噜噜——呜——”。黑狗经过火车站,没被墙壁滤掉的汽笛轰鸣钻进耳朵。他停住脚步,惆怅凝望,仿佛目光可以穿透阻碍,瞧见红褐色的漂亮车身。他没有离开蜘蛛尾巷,而是留下来继续住在Snape家。这与最初的设想不符,本来是准备去扒火车的……
每当他决定离开的时候,总有些事情半途杀出,将他留住。之前的情况不必多言,这次是因为Regulus。
那天……
Sirius不知道布草车究竟走了多久,才终于脱离医院的范围。神经紧绷的时候,时间同样过得很慢,不知对于推车的人来说是否也如此,Sirius起码有一半Jing神悬吊在他身上。假如那是Regulus,那么他……恐怕并不轻松。
Snape的呼吸绕着他的耳朵,一下一下,搔得耳畔痒痒的。“阿——”嚏,他有好几次想打喷嚏,都硬生生地憋回去。他想过把头抬起来,或者侧到一边,离Snape远一点,可是,碍于布草车加上他之后捉襟见肘的空间,以及保持支棱脑袋的姿势实在会给颈椎不小的压力,他放弃了这个打算。黑狗偏头蹭蹭少年的脸,顺滑好摸的毛发在对方脸上和颈部撩动,直到听到Snape也“阿——”嚏,小小声憋回去一个喷嚏,他这才满意地停止动作,老老实实和Snape贴在一起。
Snape是不会猜到黑狗的心思的,除非他知道他就是Sirius Black——不,那样只会更加猜不到。
那时,他们都因为很多很多原因而感到不安,凑在一起,又能从对方的触感和吐息中奇迹般收获一丝安心,就像在风暴肆虐的大海上,紧抓一块帆板。
轮子停止转动,车斗前倾复又静止。Sirius没有动,Snape也没有,他们同时绷紧身躯,时刻准备着在推车人拉开帘子之后来一场突袭——任何一个感知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忽略半途窜进来的Sirius的重量,对方必然知道车斗中藏着人。不过,推车人没有这样做。他站了很久很久,似乎欲言又止——这是Sirius的感觉,不知是否受“对方可能是Regulus”这个预设的影响,他开始给对方的行为增添各种各样情感上的理解。最终,推车人长叹一声,踏着重重的脚步离开,仿佛有意提醒他们危险已去,此地安全。
这个举动,直接将“推车人=Regulus”这个推论的可能性上升到90%,Sirius没办法丢开此事不管不问。
可惜一周过去,仍无所获。Sirius熟练地爬上树,从窗子跳进Snape的小阁楼。少年此刻不在屋内,嗯,大概在厨房,他已经了解Snape近日的行动轨迹,同样的,Snape也了解黑狗的行动轨迹,至少在时间线上是这样。
早晨起床,Snape会先撕掉一页日历,然后再叫醒Sirius。他不知道Sirius其实已经醒了,有时他醒得比Snape更早。虽然Sirius一直致力于让自己过得舒适,但是却意外的不会赖床。尽管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周五早晨第一节魔法史他总迟到——看在Binns的份儿上,那可是魔法史——哎,这不该看在Binns教授的份儿上,他会伤心的。咳,不管怎么说,“Sirius会赖床”这个结论,只是Snape根据他早晨上课的迟到次数得出的一厢情愿的推论,是他很多有理有据的推论中,充满个人情绪的不靠谱的一个。
好吧,Snape这时还不知道Black就是Sirius呢,不过“早起赖床”这个印章同样被他盖在黑狗脑门儿上。他才不知道对方只是喜欢眯眼瞧他撕日历的样子呢:
先是眉头紧簇瞪着日历上的日期,再伸出两指,将薄薄纸页夹在关节间,手腕一动将它扯去,“呲——啦!”纸张清脆的嘶鸣会抚平他的眉头,最后,少年把纸页团成团,大大的黑色印刷体日期卷在一起不见本貌,“咻——”他将它抛进纸篓中。
很有趣。说不上具体哪儿有趣,可Sirius就是喜欢看,他记得他在霍格沃茨时用的日历不是这种一天一页的类型,而是一个月一页,分成三十个左右的小格,他不会撕掉它们,而是在上面画圈。这样的Snape很生动,不像在霍格沃茨时,即使站在敌对立场,即使展现愤怒和厌憎这样激烈的情绪,仍像个理智机器——这样说或许不够准确,可是Snape给他的感觉,总像是对方惯用的标准斯莱特林式假笑,傲慢、排斥、拒人千里。
得益于前期各种事件的辅助,Sirius如今住在蜘蛛尾巷,和Snape朝夕相处。常年遮蔽视野的、名为憎恨和偏见的眼镜被拿掉,他开始带着浓厚的好奇心去观察自己曾经的“死敌”。是的,曾经的,很高兴他愿意给死敌加上引号,并且标注一个定语。感谢Bellatrix,目睹她的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