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扬,他道:“至于此次要查的——是另一宗事!”
可是听他这么说,赵康并没有半点轻松!
他原来早已打通了各处关节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几年来的隐忍筹谋实在令人思之后怕,赵康想了想又道:
“殿下是想……将我行刺谋反的罪名安在皇后头上?如此……那可是诛族大罪!殿下,到底血浓于水,恕赵康实在于心不忍!”
“将军与她不和谁人不知?既无动机又无伤人,如何推得到她的头上去?”
守戎终于恢复了常色,他摇了摇头道,
“再说皇后一党根基深厚,本王便有这打算,却又能耐她何?不过借将军的身份挑个由头罢了,将军放心,本王说了要查的是旧事,就保证不会叫他二人掉一根头发!”
赵康依旧迟疑不决,守戎也不急,就望着赵康顾自饮酒。
终究,赵康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一咬牙应了下来!
“等等!”他仰头痛饮后正要告辞,守戎叫住他,掏出一枚玉佩丢给他道,“把这个带上,记住!本王要的——是有惊无险!”
一百三十八:皎月升兮,玉莲出兮
(你说,若是守尘第一眼见的是这样的炽莲,会不会……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上元节当日,映着雪光才刚刚蒙蒙亮,炽莲的马车已驶出城外。
守尘正亲自督建房舍,四周有些坍塌凌乱,他一袭赭衣堂堂而立,显出为君者的气度来。
紫棠色的马车驶来,配着银丝灰绿的纱,雅而不显!从车上下来一位女子,披着雀翎云肩暗花斗篷,里头穿的,好似是一件舞衣,随着脚步,翩翩款款!
长长的青丝用鹅黄的缎带松松一绾,额前散落着几缕,半遮红莲记。
她未施粉黛,淡淡的眉、娇腻的鼻,小唇儿盈盈欲启,珍珠耳坠在青丝间若隐若现,勾引得人不禁陶醉起来。
孔落武见了目瞪口呆,捅了捅身旁的人,小声道:“莲姑娘今日像神仙似的,尤其——还是站在雪地里……”
守尘听禀,忙迎上去也不禁连连赞叹道:“皎月升兮碧波影,玉莲出兮轻云漪;步彷徨兮影绰绰,眼迷离兮神夭夭——好妙!好妙!”
炽莲愣了愣,羞答答一笑,道:“出来匆忙,赶不及梳妆,谢你还看得起。”
守尘道:“清丽脱俗,这样最好!莲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请你回去。”炽莲抬手牵住了他腕上衣袖,笑着说道。
守尘闻言,却皱了眉:“莲儿,怎么你也不知道我?今日我不能回去,等事情办完,我自然回去领罪。”
炽莲见他似有愠色,只得耐着性子劝道:“你心系民生自然不错,但君臣孝礼也不能不顾,这里有人安排便是,你又何必较劲?”
“对父皇是父子之情、君臣之义,日久能见;可民心得失,却是顷刻之间!佳节之时遭逢天灾,百姓正是心寒苦闷,若不得皇恩沐泽反见热闹奢靡,难说不生怨恨。父皇要过节我不拦着,儿臣替他安抚民心,权当尽孝!”
守尘甩袖,撇了头去,他一向脾气最好,此时这般模样可见不简单,炽莲忙将他拦至一边,略带责怪道:
“伴君如伴虎,难说父子之情、君臣之义就不是顷刻之间!左右虽是你我亲信,但人多嘴杂,你怎能如此大意?你一向温厚谨慎,如何一反常态?简直不可理喻!我走了这几日,究竟你与圣上起了什么争执?”
这样的苦口婆心,奈何守尘却依旧不听,只说不劳费心叫她自己回去,便又自顾忙起来。
炽莲冷不丁受此待遇,走也不甘心、不走也尴尬,一时呆呆地站在那里。
一旁的人,谁不知道炽莲是个什么人物?这赈灾没她可还做不成的!于是皆吃惊于守尘的反常态度。可他二人的事谁敢多嘴,所以过了约莫一刻,孔落武才敢过来请她道:
“莲姑娘,我们这里放朝食了,您这么早来,想必也没吃呢吧?不如同属下进去一同用些,暖暖身子?”
炽莲愣愣的,远远望了一眼守尘,见他似乎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心不在焉地跟着孔落武进了一间小屋子。
屋子里坐满了人,都是守尘亲随,炽莲也是认识的,只是此时个个敛声屏气的,都不自在。
这时三人提篮过来,给她送了一碗粥、一碟小菜、两样糕点,相比他人,似乎不同。
炽莲的确有些饿了,可是尝了尝,粥稀薄无味、腌菜酸涩、糕点粗糙,只觉得难以下咽。
她撇了撇嘴,抬头左右瞧瞧,倒见有一样团子——软白可爱,似乎不错!见守尘面前也有,独她没有,于是动起了小心思,又是嘴馋,又是想试试守尘气消了没,就偷摸夹了他一个。
眼看就到嘴边了,守尘却一伸手,抢过去便吃了,还连着盘子一块儿端到边上,一副护食的模样。
炽莲懵了神,心想他生气归生气,总也不至于会吝啬一口吃的,怎么忽然比炽焰还幼稚起来?
守尘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