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所言,儿臣不敢苟同,弟之功绩,何止在军中?去岁儿臣不在京中,弟侍奉父母勤孝恭谨,令儿臣动容,父皇,儿臣以为此亦当嘉奖!守戎乃皇子,待冠年本该分封,却非论功行赏所得,若依左相所言,父皇应允而不为,岂不又亏欠一次?”
他抬头看向守戎,眼里满是诚心正意;转向皇帝,又满是期盼恳求。
“父皇!弟年幼丧母,离京索居,既然说非因有罪,那更应有所抚慰!如此算来,父皇实在不应拖延,所以儿臣斗胆,请父皇如弟所愿!”
这一下可把满朝的人弄糊涂了,但高太傅转念一想,或许太子是想将嬴王赶出京城?
毕竟藩王在外,可就无甚承继大统的可能了,于是庆幸自己未曾妄言,立刻附议赞同。
他一开口赞同,皇后一党便跟着都不再反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皇帝便也就准奏了。
等退了朝,守尘出得大殿见守戎仗剑而候,守戎见了他也难道好气道:“守尘……我有话跟你讲。”
“好!”守尘已经习惯于守戎的冷待了,忽知他特地等候,不禁欣喜,但细想他近来举止,笑容又滞住了。
辞别了身边众人,带着些许忧愁地随他一道同行。
守戎却神情怡然,难得不带着怨愤愁绪,他昂首缓步,平淡地开口道:
“今日之事——无论如何,是多亏了你了……从今以后一别,你好自珍重,至于日后怎样,就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
守尘顿了顿,道:“守戎,我知这是你所求,你要做什么我不愿阻拦,只是……心中真的有些不舍,你我兄弟实在聚少离多,如今你有了封地……或许就是真的分别了。”
“会有再见的一天的,到时就知道了!”他停了脚步,抬头看云。
“我知道的……”他停了脚步,低头叹气。
远远看去,两人身影在晨光中并行,倒正像是相依的兄弟,口中说的是别离的话,细究起来却另有一番滋味……
一百二十三:各干各的
兄弟二人分别,守尘自回了东宫,才进门小丫头便告诉他说:
“莲姑娘来了!”
他们自幼的情分,所以时常来往,守尘人不在,炽莲就顾自在书房等他,众人都习惯了。
守尘点了点头,来至书房时,看见炽莲正翻弄着他桌上的账本,却也不觉得怎样,反而笑问道:
“怎么有兴趣看这个?”
“守尘哥哥,你回来了!”两点梨涡弯炽,莲笑若春风!
“嗯,同守戎说了会儿话,你等久了吧?”
“没有,也是刚到……”炽莲一低头,躲开了那过分温柔的眼神。
“守尘哥哥,你这账——似乎是记得不对啊?怎么有出无进?”
守尘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略擦了擦,似并不在意,随口回道:
“这是我赈灾的账目,我南下游历一趟见了不少灾情难民,朝廷赈灾经手人多、事续繁杂,总有顾及不到之处,倒不如我自己私下做起来方便!只是——单靠我这些俸禄支持,自然有出无进了。”
“那,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炽莲又翻了翻,大概猜着守尘有多少存蓄,又道:
“你这么个救法,东宫还有这么一摊子人和事,不到明年这时候,你就该穷得自己揭不开锅了,你总不能拿着陛下的赏赐去变卖吧。”
守尘何尝不知,却讪讪笑道:“不至于的,总有法子筹到钱,也或者,到那时候父王会将朝廷赈灾的事都交给我,也未可知啊。”
“就你这样子发善心,国库都要给你败空了!”炽莲噘着嘴道。
但她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这岂不是质疑守尘日后做不了皇帝、管不好国家嘛!
于是忙又改口道:“守尘哥哥,我说笑的,我知道你只把自己的钱不当回事儿,若是真的接受朝廷赈灾,自然能考虑周全的!”
“嗯……要不这样吧!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将剩下的钱交给我,我替你打理,别的不敢说,一年多出这一本帐上的钱,总是可以的。”
“我有什么不信你的!”
守尘丝毫没有计较炽莲的失言,反而很是高兴她能帮忙,笑道,
“我倒忘了,桑芜富甲一方,最是会打算,只是没想到,原来这做买卖的家传本事,你也学了。”
“守尘哥哥!”炽莲忽得一跺脚,气道,“怎么?你瞧不起我拨算盘的一身铜臭吗?”
“哪里有啊!”这可是着实是无中生有的冤枉,守尘颇有些哭笑不得!
“哼!你怎么谢我?”
“谢什么?你这还什么都没做,就要我谢你?”
守尘愣了愣,但他从来都让着炽莲的,便无奈地笑了笑道,
“好吧,这回你要什么?”
炽莲得意的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守尘跟前,一把抢过他的仁字玉牌道:
“你把这个,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