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本在院子里洒水,被他一问,吓得倒shi了鞋,面带不解道:
“木姑娘说您的病已不打紧不必施针了,开了方子就走了,还说今日来的匆忙,明日再过来一趟也就差不多了。”
“哦……”
守尘拿着茶罐,若有所失地回房了,那侍女shi着一只脚,怔怔地看着守尘的呆样,觉得又新鲜又奇怪。
回到房中,见她刚写下的方子还在案上,守尘随手便拿起来看,又不禁笑道:“好一手娟秀的字……”
看了许久又放下,放下了又拿起来,却不经意发现案上多了一只镯子,守尘心想:许是她写字时嫌累赘,褪下来忘了。
于是捧过来拿梨木盒子装了,唤了孔落文进来,将镯子和茶叶一并交过去,吩咐他赶紧追上去。
孔落文轻功好,不多时自然追上了,将东西交予了道:“姑娘方才走的急,我家公子叫我把这个送给姑娘。”
木莲生打开一看,见是自己的镯子,一摸手腕才想起自己的马虎,笑道:“你家公子有心了,替我谢过你家公子。”
孔落文点头答应,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是晚间守尘想起来,主动过来找孔落文问她可有什么话说,然一跨院,却见孔家两兄弟在石桌前喝酒。
夏月晴好、夜风清凉,院中伴以芭蕉虫鸣,本是良辰美景偷闲的乐事,只可恨孔落武那莽夫不解风情,骂骂咧咧扰人兴致。
守尘心中不解,便笑着开口问道:“落武,为什么借酒消愁?”
两人见了守尘,忙起身行礼,告罪道:“太子殿下恕罪,可是吵着您了吗?”
守尘摆摆手,招呼两人坐下,道:“没有的事,不是吩咐你们在这儿别太子、太子得叫吗?落文兄,他怎么了?”
孔落文笑了笑,拍着他兄弟的膀子,打趣道:“他呀!看上了一个姑娘,可那姑娘没看上他,这不——正伤心着呢!”
孔落武掸开他的手,羞恼不已,奈何不好在太子面前失礼,只得闷头喝酒,一面又嘀咕道:
“真不仗义,竟然在太子殿下面前揭我丑事,等太子殿下走了,看我不揍你”
可谁知守尘这两日心情好,竟也有意跟着寻他开心,又问道:
“什么样的姑娘?落文兄,你说来我听听。”
孔落文自然不怵的,所以分明看到他兄弟瞪他,却依旧故意高声道:
“也不是什么漂亮姑娘,就是腰肢儿软些,一双嘴皮子‘巴拉巴拉’得可流利了,说两句他就憨了。”
“我就是喜欢她那张嘴,怎么地?”孔落武听不得他这么贬低自己心上人,就急了。
“呦呦呦——刚才不是骂得比我还难听吗?我这话可是跟你学的,怎么?我说就不成啊?”守尘与孔落文对视一眼,都不禁捧腹大笑。
“你说就不行!她又没招你,你骂她做什么?”孔落武更急了,嘁声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
“好!我不笑你,你倒说说她为什么看不上你?”守尘止住了笑,又是温润尔雅的模样,问道。
孔落武讪讪道:“她聪明,自然是嫌我笨嘴拙舌的,要是我像公子似的张嘴‘之乎者也’,她也不至于不搭理我!”
守尘虽然心中依旧觉得孔落武憨傻可笑,然而耐着性子劝道:
“话不可如此说,人各有异的,落武虽不善言辞,却功夫了得,天赋异禀更非我所能及。人的长短乃是天生,扬长避短便可,毋需苛求完美。你有一技之长已是难得,不必纠结于此,若她果然非你知己,舍去也罢。”
“公子,你别管他,他乐意着呢!”孔落文笑道。
“去你的,我又不贱!以前惯着她那是我稀罕她,她既明说了,我才不上赶着呢!”孔落武推了他哥一把,哼声道。
“你舍得才怪!要我说,你就没见过世面才把她当宝,你要是见过木姑娘,就不那么想了!那才是佳人呢?”
“什么木姑娘?”他哥哥嘴里竟然夸出个佳人来,孔落武不禁两眼一直,忙追问道。
“你最近白日跑出去找心上人,都争着守夜,木姑娘上午来,你自然不知道!”
“那你说说呗,怎么才算佳人?诶?能比炽莲姑娘还好?”
孔落武更加好奇了,他们在京中也见了不少名媛美人,更何况还有一个样样俱全的炽莲。
他还没想过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佳人,能跟那位莲姑娘比呢!
“那……这、这好像没法儿比。”孔落文被问住了,转头把眼去瞧守尘,孔落武见哥哥不说话,也跟着盯着守尘看。
守尘原本听见他们二人谈论起木莲生,就出了神,这时发现两兄弟眼巴巴等着自己开口,一时臊了脸,于是尴尬得笑了笑,道:
“确实没法比!所谓佳人,其实因人而异,若有一人,不消她做什么,只冲你一笑便叫日月无辉,那就是你的佳人了。”
“哦——这么样的?还能叫日月无辉的?那不是仙子嘛?”孔落武没听明白守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