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涟进屋去瞧祁钧御的时候,特意摘了耳环,又抓了抓头发理清自己发型。
薛瑾琦坐在沙发边上,瞧着他哥蹑手蹑脚地样子,差点笑出声来,他喜欢的人可真是太可爱了。
可爱得他真是舍不得撒手了。
莫涟确认自己和平时见小祁的时候造型没什么变化,这才推开了门。
到底是个当哥哥的,莫涟不想自己成为影响祁钧御成长的障碍,有些榜样Jing神。
薛瑾琦瞧着手心里的赤兔马耳环,使劲地亲了亲。赤兔马,马中皇者,非超凡之人不可驭。
薛瑾琦瞧着手心的首饰,突然又觉得有些期待。如果他去当珠宝设计师,最后在他哥哥的企业下工作,是什么感觉。
憧憬很多。名扬天下的设计师,却只肯为自己中意的人设计作品。莫涟以后中意的作品,随身的小配件,只会是他的。
薛瑾琦仰起头去瞧房间的门,眼里带着光,嘴角上扬,满是希望。
薛瑾琦学的本就是艺术方向,如今大二,换专业也是可行的。
他父母因为他性向的事情早就对他不理不睬,在考虑再生二胎的事情。并计划着等到薛瑾琦二十岁就要和他彻底断绝关系。
薛瑾琦心知肚明。这个世界牵绊着他活下去的就只剩下屋里的这一个人儿。
只要他说喜欢,只要他希望自己活着,那薛瑾琦也心甘情愿地在人世间挣扎着活一遭。
薛瑾琦翻动着自己的双手,白皙修长的手上,隐隐约约地能瞧出来浅粉色的伤痕。
他母亲骂他自残是想博取关注度。他父亲在他自残后从医院病床上把他扯起来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皮带加身,几乎活生生抽死他。
然后,薛瑾琦几乎可以印象深刻地记起来,他父亲的原话。
“我不管你是去水泥地搬砖也好,还是出去卖唱,把我们这十几年的投资还给我们。薛家丢不起这个人,从此我们就没你这个儿子。”
薛瑾琦记得自己听见的时候没有心痛,只是下意识地扬起嘴角,说,“如您所愿。”他乖乖地站起身,叠好病床,再给薛远云来了个深鞠躬。
薛瑾琦小心地收拾了一下他自己那个还是以前买的昂贵书包,将里面攒出来的一笔钱认真地双手捧给他父亲。
“手术费用。我知道不够,以后我一定会一笔一笔地还清,债主。”薛瑾琦放肆地笑了笑,从病房里走出去,甚至把书包塞给了他父亲。
潇洒是不可能一直持续的。当天薛瑾琦就从街道边瑟缩着搓手取暖,被他娘直接抓回了家。薛远云给了他一顿狠揍。
比他自残划在手上的可重多了。薛瑾琦记起来自己惨叫着求饶,在房间里逃窜,被对方摁着手腕,拿浸了水的扫帚痛抽。
扫帚打折了他身后落下了重伤。骨头都差点打坏了。
对方还不许他在家里吃饭,让他滚出去站着。薛瑾琦都不明白了,他的父母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难道要他把自己的血放干净,rou一块一块地剜下来给对方,真的什么都不欠了,才行吗?
薛瑾琦从不依赖父母,他也失去了所有的情感。那两个人他不懂。
莫叔和佩姨虽然对外人不好,可对他还是格外优待的。
薛瑾琦那天被他爹打狠了,脸上都肿着巴掌印,莫皖成和佩姨莫名地去探望他父母,瞧见薛瑾琦在阳台瑟缩的身体,还替他求情。
薛瑾琦扭过头的时候脸上的巴掌都浮肿起来,血红色的。连莫皖成这样的性子都看不过去了,跟薛远云说了几句。
薛瑾琦哆嗦着身体,听见他父亲开始说的第一个字就怕。他爹这样的人,人前爱面子,人后家暴狠劲足着。
薛瑾琦从阳台翻了下去,买了机票回学校,直接上法庭告他父母,在美国躲着没回来了。
身上的这些新伤,还是近期学校放假才挨的。但到底缓了一些了。
薛瑾琦用手轻轻地抚了抚手腕上的伤痕,叹了口气。
他不想跟莫涟博可怜留下来。他不想利用对方的同情心。他希望对方是真的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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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涟进了屋,瞧着正在面壁思过的祁钧御,轻声开口,“怎么又在自省。”
祁钧御低下头,惭愧。“今天学校背书没答上。都是该高考的时候了,我还如此懈怠。”
“哪篇?”莫涟站着,取过了桌上放着的戒尺,轻轻地偏头一瞧,正在默写。两页纸上默了两遍,前后还有墨迹,显然不止练习了这几遍。
“《离sao》。我我背到了’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该错’,怎么也想不起来下句。”祁钧御低着头,羞愧地耳朵都红了,“我现在知道了。”
“’背绳墨以追曲兮,竟周容以为度’,屈原叹jian佞之当道的诗句,终不该错。”莫涟伸了戒尺,点了点桌案,“的确该打。”
祁钧御乖巧地褪去裤子,趴在了桌上,伏下身子,撅高了屁股。
tunrou上有些发肿泛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