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怡目送她离开,看着纤弱的身影扶着丫鬟的手离开,她极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当年她以为她嫁了一个好人家,现在她才明白,婚姻的基础就是要相互喜欢,若是没有这一层感情基础,公婆再和善,家境再优渥,也是个火坑。
“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你怎么不躺在床上去。”
欧阳厚仪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坐会床上去,“好,听你的。”
何云旗坐在床边,“不是要管着你,你这次伤的位置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养不好,对你的身体的伤害极大,我可不想让你年纪轻轻就一身的病。”
欧阳厚仪将她的手握在手心,然后放在胸口的位置,那里还裹着厚厚的绷带,“好,我听都听你的,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自己摸摸,我都好的差不多了。”
“那也不行,你至少要养到年底,这段时间里有什么事情都交给柳副官去处理。”
欧阳厚仪亲亲她的脸,“那柳副官又要哭了。”
到了午饭的时候,何云旗让欧阳厚仪自己用饭,她就去客院陪张静怡用饭。
“饭菜还合不合胃口?”
张静怡道:“味道很好,我很喜欢。你要是有事就去忙,不用特意招待我。”
何云旗咽下嘴里的饭菜,“好,那你就好好在这里住着,我下午要回家一趟报个平安。”她说的是何家。
“那替我向何伯父问个好。”
“嗯,多谢你惦记。”
只是,不等她出门,张家人就上门了。
“夫人,是张家夫人亲自来的。”
“什么,祖母也来了?”张静怡惊讶地站了起来。
“是的,是张家五少爷陪着张老夫人来的。”
张静怡坐不住了,立即就要往外走,何云旗跟在后边,道:“你别着急,我陪你过去。”
刚走两步,张静怡意识到何云旗还怀有身孕,马上停住脚步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怀着孕。”
何云旗笑笑:“我没事,我们快些过去吧。”
大厅里,欧阳厚仪正坐在上首招待着,张君现在是外交部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跟他打好关系对自己有益无害。
张君奉上礼物:“舍妹跟家里怄气,这才跑到贵府上,多谢都督和夫人的款待。”
“徐夫人上门做客,我们荣幸之至。”
正客套着,何云旗带着张静怡进来了,双方见了礼之后,分主客坐下。
张静怡最先沉不住气,对张君说:“五哥,我是不会再惠徐家的。”
张君道:“都是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还这么任性,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马克考虑考虑,他还这么小,你忍心让他没有了娘?”马克就是徐谦章和张静怡所生的儿子。
“孩子会跟着我,我自己可以将他抚养长大的。”
“胡闹!”张老夫人一掌拍在桌上,“我们张家从来没有过被休回家的女子!”
何云旗道:“老夫人可能搞错了,如今已经是民国了,女子有婚姻自由,再者,错在男方,静怡姐这是离婚,并不是被休弃。”
张老夫人哼了一声,“就如同夫人姑母一样吗?我们张家是耽美之家,不会出现这等有如门楣的女子的!”
“祖母!”张静怡大叫一声。
张君急忙安抚暴怒的张老夫人,“祖母别生气,都督夫人不是那个意思。”然后转头对欧阳厚仪道歉:“祖母也是太过担心妹妹,所以说话冲了些,还望都督和夫人不要在意。”
而欧阳厚仪的脸已经冷了,“张老夫人若是想兴师问罪,也应该去徐家,而不是我都督府,二位请吧。”
见欧阳厚仪都下了逐客令,张君只好无奈地带着张老夫人走了。走之前还想将张静怡带走的,但张静怡死活不走,他也无可奈何。
等人走了,何云旗诧异地问:“看样子你五哥并不想让你离婚,他不是去德国留过学吗,怎么思想这么保守?”
张静怡苦笑:“我五哥虽然是留过洋的,可骨子里是个老迂腐,我就是受不了他的逼迫,才离开家的。刚才我祖母失礼了,还望你不要见怪。”
“老人家也是担心你,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张老夫人一看就知道是家里的老封君,她最在乎的是家族的兴亡盛衰,不过这些都是男人们做的事情,女人们应该做的就是Cao持家务、生儿育女,出嫁的女儿更要担起张家的名声,不能让名声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张老夫人也是女人,她怎么能这么逼迫自己的亲生孙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或许,她们一辈子都没有尝过情爱的滋味,所以以为别人都跟她们一样,这才不能理解别人的苦。”
何云旗默然:“就是自己没有过,才不能阻拦被人啊。静怡姐今年才二十多岁,她的一生还长着呢。”心下打定主意,一定要帮她一把。
第二天,张君就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张静怡看都没看就撕了。这算是跟娘家彻底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