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深夜的别墅灯火通明，许缓缓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坏境。这附近种了不少果树，外面还有花，等到盛放的季节肯定很好看。
张妈看见来人，有些心疼，“外面正下着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她视线看向站在沈池身旁，眼神里带着并不让人生厌的打量。
许缓缓适时开口，“阿姨好，我是沈池同学。”
她算是看着沈池长大，别说是带同学来，他自己也不常来这边。张妈笑着应下来，带着他们往里面走，“小池这人不太爱说话，好不容易才带着同学来玩。小同学，以后记得常来玩。”
她边说这边回头，“你们晚饭吃了没？我们还没吃，正好一起吃。顾小姐刚刚醒，我去叫叫她？睡太久了也不好。”
出来的女人面容带着困意，静静地裹着披肩。没有人介绍，许缓缓却一眼看出沈池和她的关系，原因无二，只因为这俩人实在是太像了。橙黄灯光下，她皮肤像是莹润的珍珠，白净透彻，眼睛像是时刻藏着雾水。
乍一看到许缓缓，女人突然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眼里雾水落下，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小池。”
“我的小池，你是不是怪我，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我。”
被女人抱住，许缓缓身子僵硬，下意识看向沈池，沈池眼里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张妈也在这时候出来，见状赶紧道，“顾小姐，你认错人了。这不是小池，小池...”
“张妈。”沈池打断她的话。
顾筠微微皱眉，“这就是小池，我还记得。我们小池就和这一样漂亮。我还常常给他扎小辫子呢。”她看了眼许缓缓放下的头发，略有些不满，“怎么把小辫子松了？我重新帮你扎。”
说着便带着许缓缓坐到沙发上。
许缓缓一脸犹豫，沈池朝她点了点头。
顾筠扎头发的动作很轻，先用梳子将她头发梳顺，然后分成两个辫子。身上带着股母亲特有的味道，许缓缓有些不好意思，这些温柔本来是属于沈池的，现在全给了她。
到了晚饭时间，顾筠也是不停地将菜夹到她碗里，轻声细语道，“我们小池多吃了，吃了赶快长高高。”
许缓缓抿唇，有些为难，将顾筠给她夹的菜色，又重复似的夹了一遍给沈池。顾筠似乎也这时才注意到沈池，歪着头温柔问道，“小池，这是你男朋友吗？”
“长得可真帅气。”
那一瞬间，许缓缓看见沈池眼眶红了红。
饭后，张妈看着差不多全都解决的饭菜眼里浮起丁点笑意，对着顾筠说，“你今天吃的比以前都要多，我们要不要再出去转转，现在外面停雨了。你好久不愿站起来，今天好不容易站起来，我们再多走几步？”
顾筠打了个哈欠，有些疲倦，“我有些困了。”
她对着许缓缓笑意盈盈，“小池，我先去睡了哦，明天早上见。”
顾筠离开后，沈池带着许缓缓上楼。
“这是你的房间吗？”
“嗯。”沈池将灯打开。房间里面很空，和这栋别墅华丽的装饰看上去格格不入。不过房间却很干净，像是一直有人打扫的样子。
“我可以看看吗？”许缓缓对这个房间有些好奇，里面放着的东西看上去都有些年头，置物架上放着旧玩具，像是飞机模型。还有角落里的一个旧皮球。
“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的东西。”
许缓缓好奇拿起来看，她像是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一件件仔细看过去。沈池坐在小沙发上，保持了同一个动作太久，伸手揉了揉后脖颈。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什么要问的。”许缓缓动作一顿，而后微笑，“如果你想说的话，你会自己告诉我的是吧。”
许缓缓放下手上的东西，靠着沈池坐下，俩人手臂紧紧靠着，近到她能感受到沈池微微颤抖的手臂。她给了沈池一个拥抱，安慰道，“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对我说。”
“她把你当成我了。”沈池的声音很干涩，他抬眼，“她很喜欢你。”
许缓缓坚定道，“她很爱你。”
“不，她不爱我。”沈池自暴自弃。
从他听得懂人言开始，他的记忆里便只有妈妈这一个角色。他听得懂小巷里其他人对她的指指点点，也知道她独自一个人把他养大的辛苦。所以他尽力变得听话懂事。
可后来，顾筠开始变得不那么清醒。她有时候会掐他打他，但也会在下一秒神智清醒时把他紧紧抱在怀里道歉。
那个时候，他一直以为顾筠是爱他的，只是有时候不能很好控制自己而已。他变得更加听话，更加懂事。
再后来，顾筠清醒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有时甚至会认不出他来，她把他当成女孩子养，给他穿花裙子，给他留长发。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够感受到的爱。最严重的一次，顾筠将他按在水里面，他差点就要窒息。那时候他想，要是真的按下去了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