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
“还没放。”
“嗯。”
之后便是一段令人死亡的寂静。
宋亦可坐在马桶上,白嫩嫩的脸早已红得跟番茄似的,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想着——你你你,你个变态,明明知道了为什么还不挂啊!
那一头,他却一如既往地开始刷牙、喝水、翻冰箱……
沉默了很久,他冷不丁问了句:“放了吗?”
“……”
宋亦可翻了个白眼,“歪!你现在是很好奇吗?”
“你不是吗?反正我很好奇。”
“……”
宋亦可道:“你现在是准备听直播吗?嗯?”
“你之前没给我直播过上厕所吗?”
上回两人通了两小时电话,中间宋亦可尿急,也不挂语音,一边聊着一边走向了洗手间,把手机往盥洗台上一放便上了个厕所。
这件事给郑怀野带来的冲击不小。
宋亦可:“……”顿了一顿,她便又恢复了科学探讨的态度,不过声音放得很低,仿佛在说什么不能被第三人听到的秘密,“郑怀野我跟你讲,我刚刚小小的试了一下但没成功,好像有一点点疼哎……”
“疼就算了,用卫生巾不行吗?”
“不行!你不知道那玩意儿有多烦人,尤其到了夏天。你能想象自己大夏天穿一条加了好几层棉花的棉内裤吗?而且也不是很卫生。棉条放进去了就跟不存在一样,你知道,最好的姨妈就应该像没来过一样,我今天成功了,之后就解放了!”
“行,那你加油。”
“但是好疼啊……”她语气又忽然怂了下来,面露忧伤。
-
她那天成功了。
她至今记得自己那鬼叫鬼叫的模样。
因为痛,所以叫。
不过后来她知世事、懂风情,发现那叫声有一点点像……
而一想到自己全程直播了那个过程,她就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她赶紧摇摇头,把那可怕的画面从脑海里抛出去!
第5章 小恶犬
宋亦可出了洗手间路过火锅店门,见门外有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正在那儿斯斯文文地吸烟,又吸了一口,食指一弹烟灰便扑簌簌地落下来。
他动作闲闲散散,一举手一投足间都透露着斯文败类的气息。
是他。
他其实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面孔,一双深褐色瞳孔清澈见底,像是一眼便能望进他心里去。
而只有宋亦可知道,在他这漂亮的皮囊之下究竟掩藏了怎样一颗“狼子野心”,在他那湖面般平静的眼眸里,又有怎样的暗流在涌动。
她说他是偏执狂,并不止是说说而已。
他平常一切都好,只是在某些时刻,比如,在那段感情即将走向破灭之际,他的控制欲便像藤蔓般疯狂生长了出来,缠住她喉咙,又一寸寸收紧。
宋亦可自小在全家人浓浓爱意的包裹下长大,从来乐观开朗、坦坦荡荡、积极向上正能量。
分手那段时间,却忽然变成了水做的。
摸不得、碰不得,只要稍一提及有关郑怀野的话题,她便悲从中来,眼泪像自来水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淌,一天像是能哭八百回。
直到分手后很久,她都像罹患了某种奇怪的病症。
只要听到“郑怀野”三个字,或在路上看到一个相似的背影、侧颜,有时甚至只是在课本或街道广告牌上看到“郑怀野”三个字中的任意一个字,那一瞬间,她都会狠狠地心惊rou跳一下。心脏像是从很高的地方一脚踏空,垂直地向下坠落。
他在她生命里留下的烙印真的太深太深了。
她顿了一下,摇摇头继续向前。
而走到座位前,却见自己面前凭空多了一个小小的药店包装袋和一杯蒸汽袅袅的白开水。
宋亦可不明所以。
郑雅丹便口齿伶俐地解释道:“药是叔叔刚刚出去买烟顺便给你带的,水是我帮你叫的。”
宋亦可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里面是一盒布洛芬。
郑怀野?
给她买了一盒止痛药?
旁边丹丹又道:“小姨你快夸夸我呀!”
宋亦可便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谢谢你。”
郑雅丹神气活现道:“不客气!”
宋亦可“咕咚咕咚”往开水里倒入半杯常温矿泉水,拿起玻璃杯摇晃了一下便服下一粒布洛芬。
不到三分钟,药效上来。
她又活过来了,胃口也开始上来。
桌上一半以上的食材都原封不动剩了下来,宋亦可便拿进红汤里涮,开始了大快朵颐。
-
吃完出来时,马路上已华灯初上。
郑、宋二总日理万机,结完账便电话、微信不断,正站在微风习习的街道上隔空指点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