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走到一边把竹签扔了。
姐夫正在一旁接电话,挥挥手叫她们三个先进去。
姐夫也是公务繁忙,日常神出鬼没,宋亦可来姐姐家住一周了,统共就见到姐夫两三回。
遥想当年姐夫也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
只是这几年工作压力大,在现实的摧残下皮肤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白嫩,身材也开始走样,有时穿件淡蓝色短袖衬衫,用一条锃亮的爱马仕皮带勒住圆滚滚的肚皮,看着就像个国企中年老领导。
每当姐夫这样穿,都要被姐姐嫌弃死。
宋亦可推开了火锅店门,店内冷气“呼呼”地吹出来。
她和丹丹走在前,郑怀野隔了一定距离跟在了她们正后方,即便背对着,宋亦可也还是能感受到他修长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他矜贵的黑色皮鞋一步一步踏在了大堂纤尘不染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
“哒——”
“哒——”
“哒——”
宋亦可听着声音,只觉得自己的脚步都错乱了。
她想与他错开脚步,却又总是错不开,每当一不小心与他的脚步声合在一起她便心惊rou跳一下。
仿佛那一脚不是踏在了地面,而是踩在了他脚背上。
她觉得自己快要不会走路了……
旁边,郑雅丹微微皱着眉看了她好久,一副疑惑的口吻道:“小姨,你走路好奇怪啊!”
“……”
能不能不要说话了?
丹丹越说奇怪,宋亦可便越是感到很奇怪,但还是佯装镇定,声音悦耳道:“有吗?哪里呀?”
“真的有啊!”
“……”
宋亦可硬着头皮继续走。
郑雅丹则一边走,一边把一根食指点在了下巴上一脸沉思状地观察她,像观察什么新奇的生物,而后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说着,转身看向身后的郑怀野,“叔叔,这是不是就是顺拐啊?”
令人死亡的是,她听身后郑怀野很快应了声——“嗯”。
“哇塞!”
她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
鸳鸯锅底端上来,汤底滚滚沸腾。
一桌四人卡座,姐姐姐夫坐对面,宋亦可与郑怀野之间则隔了个丹丹。
刚刚姐姐姐夫、郑怀野三人都入了座,丹丹要坐爸爸妈妈中间,宋亦可则依旧站在过道上一副要坐不坐的样子,宋染便对丹丹道:“你。”说着,用下巴指了指郑怀野旁边,“坐那儿去。”
郑雅丹不满道:“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
郑雅丹便撅着个嘴,背着个大大的书包拖拖拉拉地走了过来:“我知道为什么让我坐这里。男女授受不亲嘛。”说着,又轻“嘁—”了声。
“……”
一车菜品推过来,大家便开动了。
姐姐、姐夫、郑怀野三人一边吃一边聊起了“家国大事”。
姐姐姐夫在饭桌上的话题一向如此——从政策风向聊到股票期权,总而言之,三句话不离一个钱字。
而这一日则又聊起了双子塔项目。
郑长安问:“方案定了没有?”
郑怀野把一片涮好牛rou送进了嘴里道:“定了。”
项目一开始招标时,设计院送来许多天马行空的创意,有的楼像块抹布被拧了一下,是螺旋状的,有的楼抽象化了江洲最有名的两个山峰,不过可行性不强,最后还是定了一个最中规中矩的方案,也就是A、B两座挨着的楼,中间加一条空中走廊。
宋亦可夹了一片毛肚来涮。
她是个满分吃货——涮毛肚七上八下,姿势十分标准。
只是涮完拿进油碟里滚了又滚,却一直不往嘴里送。
她感到下腹部闷闷的不大舒服,也没什么胃口。
是姨妈来了?
只是她姨妈一向很准,算日子还有三四天呢。
她还是去了一趟洗手间,果然在内裤看到了丝丝血迹。
大概是换了个环境水土不服,刚开始工作压力也大,内分泌失调,于是月经也提前了。
她给宋染发了个微信:【姐姐,你带卫生巾了吗?】
宋染道:【有,过来拿。】
宋亦可垫了两片卫生纸,洗了个手便捂着肚子过去拿,只见堂姐从包里拿出了一根棉条,上面明晃晃写着“S”(super)。
宋亦可弯下腰小声问了一句:“有没有regular的呀?”
她看着握在掌间的棉条——这个有点太粗了……
宋染说:“没有。”
宋亦可“哦”了一声又问:“姐姐你有布洛芬吗?”
她肚子有点痛。
火锅店内人山人海,声音嘈杂。
宋染遗憾地道:“没有布洛芬,姐姐不痛经。”说着,把妹妹一撮遗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