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姐……”何子川局促地点点头。
“为什么?因为安月?你担心她的话酗酒有什么用?”她一股火气冒起来,扬起手一巴掌拍在自己身上,“她受不了一点酒Jing的刺。激,你现在见都见不了她一面了!”
“枝姐,”何子川Jing神有点萎靡,低着头说:“我知道,所以我今天不是来见她的,她大概也不会想见我。我给她带了个想见的人。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谁?”这个字还没说出来,她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易池。
医院的阶梯下种了高大的金枝槐,夏秋交接,大片大片的金色树叶缓缓坠下。
易池推着易忱站在树下,对她微微笑着。
何子川颓着一张脸绝望的说:“我能帮她的不多,一是不再打扰她,二是,易池先生人确实很好,我希望她能少点遗憾。”
“你!”易枝狠狠咬住牙才勉强克制住自己不去扇他,“安月现在最受不了的就是情绪波动。”
“小枝。”
“小枝。”
还不待他们这边讲清楚,易忱和易池就过来一前一后地叫她。
易枝只好转过身,淡淡应道:“易先生,易先生。”
两位如今都只能称作易先生。
“小枝,好久不见。”易忱声音同初见时一般温和中带着不易让人觉察的喜悦。“我们听到了关于沈小姐的不好的消息,希望来探望她一下。”
“子川不懂事闹了笑话,不过安月暂时不需要见外人,打扰两位易先生了,请回吧。”易枝面无表情,声音也泛着冷。
“小枝,”易忱好像早就料到过会这样,他仍动了动手指,说:“小枝,当初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好,易忱,我只问一句。”她只问一句:“丢弃我不管我的是不是你?”
易忱抬眸,眉间的柔和敛起,叹了口气答:“是。对不起小枝,但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
“易先生,你不用解释。”抛弃了就是抛弃了,这件事和试卷上的客观题一样,没有中间地带,说是就是没有什么狗屁但是。如今的情况,她能不发怒已经是在尽力收敛:“我与你相识没几天,是不是对我都没感觉,只是疑惑一个答案罢了,现在知道了。”
她又看向易池,“易池,之前的事你想护着陈芷,把我和佰景弃之不顾,我认了,之前的好也罢不好也罢,都一笔勾销。”
她说完转身离开,连一句再见也不屑说出口。
“小枝!”易忱被她这样决绝的态度刺痛,往前挪了点,朝她的背影说:“你以为江瞿阑就对你好吗?他不过是在骗你罢了,小枝只有我是真的爱你。”
易枝已经不想再做什么申辩,停也没停一下继续走。
何子川也大概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呐呐地朝易家两位点点头,紧跟在她后面上了楼。一路无言,易枝大步向前迈步,别人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到了楼梯口,她回头轻声说:“子川,别喝酒了,也别再那么傻了,我知道你担心安月,放心。”她停了一下,又说:“她现在受不了酒Jing,你回去好好整理一下卫生,明天来看看安月,她最晚后天就要手术。放心,她即使不爱你,也绝对不讨厌你。”
“枝姐。谢谢,谢谢枝姐,”何子川埋着头,他觉得自己这幅样子肯定丑死了,“我想、现在想去看看她,”
他不想离开,短短几日,他突然理解了强硬如阑哥当年却颓成了那个样子。
病魔,无能为力,他觉得自己很痛苦,可安月每时每分都比他更痛苦。他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懦弱地把自己藏进酒Jing里,真丑,真丑。
易枝眼里有一丝犹豫,“子川……”
“枝姐你放心我就站在门外面,”他的目光近乎恳求,“我会站的很远,就看一眼,就一眼。”
隔着门,大概也不会有太大影响。话都已经说到这里,她只好点点头,“好吧。”
两人刚走到楼梯口,几个护士匆匆忙忙跑下来,一见到易枝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神色焦急地说,“易小姐,快去劝劝你爸爸!沈小姐现在不能受刺。激啊!”
“什么!”哪里冒出来的爸?
安月有危险!易枝没等她们说完就抬脚往楼上跑。
何子川以比她更快的速度跑出去,不知道具体情况,也没时间再去细问,唯一知道的是安月出事了。
两人冲到门口听到乒乒乓乓的乱响,推开门,魏锦航顶着一头红发和一个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厮打,地上落着几截钢棍,两人口齿不清的对骂“我来看看我女儿,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我!”
陈芷挽着一位中年妇女无奈又得意地看着,沈安月只有一半的身体还躺在床上,手掐着脖子艰难地呼吸。
眼前的一切景象无从解释,易枝眼里只有沈安月,飞奔过去,“安月!安月你怎么了?”
“你父亲,他说他是你父亲……”沈安月的喉咙像是有细小的羽毛在不停挠动,肺部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