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地点定在慕岩岛是易枝没有想到的。
这里还没有对外人开放过,况且她前不久才刚刚得知闫先生在这里修了栋别墅当做惊喜送给老师,这,她怎么反倒先用上了。
穆愫秋笑着再次走进衣帽间,拿起一条鹅黄色的裙子给她比了一比,“枝枝,我和阿刈昨天已经来过这里了,想着两个人住肯定冷清,借你的庆功宴冲冲喜,你可要借我们这个喜气!”
“我这有什么喜气,还不是老师您教得好嘛,”
刺绣如何与现代元素结合,古老的元素如何能得现代市场的青睐,如何设计才既让人眼前一亮又不违和,这些都是她来北国求学时老师为她解答的,她能拿到“缦绮之星”老师当然功不可没。
“很多事情做到了顶端就得靠天分,悟性,还有机缘,这几个缺一不可。”穆愫秋觉得鹅黄青涩,又换了件紫色拿过来,语重心长的继续:“我们枝枝啊,前途不可限量。”
“那承你吉言了,老师!”她俏皮一笑说,“就这件吧,正紫色,衬得我大气端庄一点。”
这些都是穆愫秋为她准备的礼服,东挑西选,比她本人还纠结,说总找不到个能最适合她的。
“好,我们枝枝是今天庆功宴的主角,你喜欢哪件就哪件。”穆愫秋把紫裙移出来,交给造型师。
易枝一抬眸,就是老师温温和和的笑脸,像一朵缓缓舒展的花朵,馥郁芳香。她突然有点明白闫先生的痴迷了。
愫秋哪怕什么都不做,就站在那里,只需要微微一笑,两只细细的柳叶眉稍稍弯起,像古画中的美人,让人无端回忆起沉静岁月里所有的美好,仿佛人世间的一切疑难杂事爱恨嗔痴都和她无关。
这种气质,风雨带不走,天生就有一种会吸引人的魔力,对截然不同的异类尤为致命。
“枝枝?”穆愫秋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别走神啦,好好准备吧,我去外面看看。”
慕岩岛第一次办宴会,愫秋总怕做的不好。
她收回漫游天际的思路,灿然笑着回答:“好好好,别等我啦老师,你去好好休息会儿,不然闫先生会对我不满的!”
“你这孩子乱说些什么呀。”穆愫秋笑着嗔她一眼往外去了。
易枝伸了个懒腰,再把腰弯下去让造型师给她穿上礼服,“麻烦了。”
现在其实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易枝早上睡了三年来第一个懒觉,“摘星”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所有疑惑迷茫焦虑着的不安和不确定都有了归属,像是帆船靠了岸,努力想要证明的一些东西得到了证明,这种感觉,无以言明。
她皮肤底子好,没什么瑕疵,五官也长得无可挑剔,化妆师只稍微弄了弄就定了妆。
“echo小姐皮肤可真好!”化妆师是个中年男性,可声音又软又细像个女人,称赞说:“都不用怎么化,就提了个亮,哦哟我这钱拿的都不踏实。”
“哈哈辛苦辛苦,过奖了过奖了,”她笑yinyin的道了个谢,一抬眸望向镜中。
人还是这么个人,五官也没有位移,换个装画个妆,气质竟是完全不一样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她哼着歌,翻看国内的新闻,“echo,缦绮之星,百蝶穿花。”这几个关键词的热度终于低下去了一点。
她昨晚拒绝了销售部捆绑“缦绮之星”营销的提案,惹得管理层许多人心中不快。
后来经过她电话里的一再逼问,何柚才支支吾吾地告诉她,不少人明里暗里讽她“端着”,又说什么“到底还是年轻不知天高地厚,太傲了”,“老板一个人钱赚够了就行,管我们这些喽啰的业绩死活?”……
说不定这些都是何柚捡着较好的说了,真正难听的还没进她耳朵。
难过是肯定的,像是跑完一公里,你以为胜利了,却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不过她也能理解,蛋糕就放在眼前,诱惑自然是很大。
可佰景是要做百年老牌的,如果靠一时的热度火是自然会火,消费者一窝蜂的涌入,但若与他们心中形象有落差,有多期待就会有多不满,她不怕人们对佰景不满,新事物本来就是在争议中不断壮大。
可她怕人们会对苏绣失望,觉得不过尔尔,怕他们算了,不想去了解了。期待和祝福都是双刃剑,佰景尚且年幼,很多工类不齐全,款式,设计,售后,个性化服务确实软了点,现在还不是最佳时间。
终有一日她会真正把佰景做出个样子。
*
这栋别墅穆愫秋第二次来,却一点也不觉得冰冷陌生,原因无他,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按照她喜欢的样子布局的。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灿烂的像铺了金珀。
小石子路的缝隙里探出一支金黄色小花,摇摇晃晃的,若路人一不注意就会将它踩折碾碎。她站在烈日看了许久,没办法帮它的,这么小,移植也不行。
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穆愫秋发现旁边花园松软的泥土里有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