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被接去了林家,剃了头发,洗了澡,重新考了试,按照林钟德的建议选了学校,上完了该上的大学,按部就班,偶尔笑笑。
林卿是林钟德的女儿,从十四岁第一次见江瞿阑就“哥哥”前“哥哥”后地缠着他,江瞿阑态度淡淡的,受林叔所托,偶尔拍拍她头,只说“好好学习。”
她就高兴的跳起来,“好啊好啊”,结果考得更差,下一次被叮嘱,她又高兴的跳起来,“好耶好耶”,结果则是更更差。
后来她上了高中,不知道从哪捡来了个词,把家里所有人都叫“亲爱的”,林钟德乐呵乐呵地回她“哎哟我的宝贝女儿”。
她叫所有人都大大咧咧的,唯有叫江瞿阑时扭扭捏捏,还老是藏在花园后面偷看他,一见到他就开心地蹦蹦跳跳,来来回回几次,他察觉了不对劲,找到她规定以后不准乱叫什么“亲爱的”,也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
林钟德就林卿这么一个女儿,她从小娇生惯养,被林家人宠坏了,无法无天,一听自己被发现了,干脆不隐藏了,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变本加厉,“亲爱的亲爱的,我好喜欢你呀!”
“亲爱的亲爱的,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会长大的,你能等等我吗!”
几次严肃的劝阻无效,江瞿阑干脆不再去林家,让她暂时冷静,可她直接逃课上门找上了他,赖在他家里不走。
江瞿阑脸色不好看,皱了几次眉,奈何林钟德心疼女儿,给他挤眉弄眼揉腿捶背作揖鞠躬拜托他千万别说重话。
好在后来没几天,季怀远就来了北国把他接回去了。
这次重回北国,他还以为过了几年,小孩子消停了,哪知道还是没大没小,追在他身后一口一个“亲爱的”,被他训了几次后,她委委屈屈地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叫了。”
可能是林家如今大不如前,逼的大小姐也会察言观色,懂得收敛了,若是如此,也算是她的一次成长。
结果下一刻,她就一眨眼睛,“不叫‘亲爱的’了,叫‘亲’,‘亲’,嘻嘻,‘亲亲’!‘亲亲’!”
江瞿阑:“……”
……
他看易枝背靠车门抱着手臂,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鬼话来”的样子,难得起了开玩笑的心思,“骗你的,不长,其实很简单。”
“你!”
她凶的很,好像随时准备把人锤成灰。
他淡淡一笑,把她张牙舞爪的手牵住放在自己的大手里,轻轻捏了一捏,“林钟德对我有些恩情,她是林钟德的女儿,关系就是这样,单说我跟她,可以说是没有关系。”
他的手很大,几乎包裹住了她的整只手,很暖。
“相信我。”他的话很简短,毫不躲闪,云淡风轻又极度坦然。
易枝被他盯地有点不自然,表面上淡淡的,可她却好像被一团火裹住,打定主意绝不屈服的心突然塌软下来。
人只要没了心中的那股子火气,话也不自觉软下来。
“那,” 她把蓬松微卷的头发顺到而后,看向另一边,口中喃喃说:“之前我给你打电话,是她接的。”
“什么时候?”他眼里微微疑惑。
“你不知道吗?52个小时前!”她脱口而出,突然又反应过来,干嘛说这么清楚的数据!这不是暴露她一直在巴巴地计算时间?
“那时候,”他倒是没取笑她,拧眉回想了一下,那时候他到北国没多久,直接去了林家,手机一直放在他身上,没人碰得了,除了林叔那天过分殷勤,泡茶端水,拿衣服,亲自下厨……拿衣服,林叔拿了他的手机?
他显然也没想到林钟德会这么幼稚,有些不愉说道:“我不知道,她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了?”
易枝不想把吃醋表现的太明显,装作不在意呐呐道:“也没什么,就说你们要去看电影来着。”
“没去,是子川和她。”
林卿软磨硬泡了半天,江瞿阑让何子川陪她去了,结果她回来闹得鸡飞狗跳,吵的他头痛,当晚就去了酒店,好不容易清净了两天,不知道她又从哪弄来了消息,今天赶在他来之前守在这里,后来就是易枝看到的那一幕了。
她看他一眼,又偏过头说:“那你来这里多久了?怎么不,”怎么不联系我,她说到最后叽里咕噜消了声。
“在你走之后没多久,林家出了事,需要我帮忙。” 林家的事火烧眉毛,林叔三番五次催他,他要等的火候到了,处理完江达的事赶过来。
“至于为什么没有联系你,”她没说,他却已经懂了,江瞿阑把怀中的礼盒拆开,拿出那只漂亮的手提包,垂眸说:“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
继而他又挑了挑眉,悠悠叹道:“可惜,我心心念念的人一见面就让我滚,这心就算是铁做的,也该伤成铁浆了。”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骂他的那些话,又瞟了一眼被她踹的乱七八糟的裤子,强颜说:“那我,我还不是,”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