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车门开的声音,她一下被扔入车内。
车座柔软,她还颠了颠,继而马上对着车门口的人踢去,江瞿阑一让,她踢了空,反倒高跟鞋飞出去了,不知怎么,感觉这个世界都在与她为敌,鼻头一酸,不动了。
江瞿阑看她愣愣的,俯下身把她的高跟鞋捡起来,她又恶狠狠地就着一只还穿着鞋的脚踢过来,这回他没躲,让她踢了几脚发泄,纯色的裤子上顿时沾上七八个脚印,一片狼藉。
看她不踢了,他才无奈地笑叹了口气,矮身钻进车内,吩咐前面的驾驶员道:“走。”
车慢慢驾驶出去。
易枝大抵也踢的累了,发泄了一阵舒服多了,只不善的瞪着他,继续放狠话,“江瞿阑,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我……”
“枝枝,我挺高兴的。”江瞿阑出口打断了她的狠话,他单手撑在腿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她。
她愣了一秒,反应过来立马怒吼:“你高兴我不高兴!”
江瞿阑有趣道:“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她又愣了一秒,到底是他傻了还是她傻了?怎么骂了这么久还乐呵呵的,她又吼了一嗓子:“你高兴个屁!”
他抬起手,指尖在她的嘴巴上方点了点,“你在说‘我吃醋了,很,非常’ 。”
又继续道:“哦,还可能得再加一句‘快来哄我,立刻,马上’ 。”
易枝被他那一副“没错就是这样”的笃定语气给噎了一瞬,“吃醋?哈哈哈哈!你别自恋了我告诉你江瞿阑,你就算是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或者既喜欢这个又喜欢那个,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呢,因为我根本就,”
江瞿阑眼疾手快,伸手覆在她嘴巴上,没让她说出四个字。
“你给我放开,为什么,不让我说完!”
他从善如流,拿开手,淡淡道:“不想看你撒谎。”
“哈哈哈,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她都要仰天大笑了,“说不喜欢你就是撒谎?哈哈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哈哈哈你该不会觉得我喜欢你吧?”
停了一下她又怒道:“捂嘴捂嘴,你是不是只会捂嘴,对所有的女孩都捂嘴!”
他丝毫不恼,仍然单手撑着头,唇角轻勾,眼含笑意地看着她,似乎想把她现在的每一个表情都记下来,“本来不确定,但现在看,应该是很喜欢了。”
她一听这话,简直就要疯了,“江瞿阑,你别血口喷人!”
他无奈一笑,像是哄不听话的孩子,“好好好,是我血口喷人。”说着话,他弯下腰拿起她踢掉的那只黑色高跟鞋,另一只手握住她白细的脚踝,轻轻地把鞋给她穿上。
易枝被他捏住脚踝,拿一双眼睛瞪着他,嘴里嘀嘀咕咕地暗骂不停。
“你可以不跟我过来的,不是吗?”他把鞋给她穿好,慢慢直起腰,又恢复了刚刚悠闲的姿势,目光含笑地看她。
“你有病吗,刚刚用那么大力气,当我是本书吗?夹在手臂下!现在还倒打一钉耙,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想过来?”
她骂的中气十足,但心里清楚,跟不跟是一回事吧,但她真的没用全力挣……吗?
“哦,这样,”他挑眉,点点头。
“你不信就别在那装!行,我就是想听听你要怎么跟我胡说八道!”
他把手边的白色礼盒递给她,“拆开看看。”
她看清这个就是他从下车一直拿着的礼盒,她才不会装清高不看,还会看了以后踩个透烂!一把拽过来,几下撕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却愣住了。
是一只云锦做的女士手提包,水蓝色的锦面绣着绮丽神秘的雀尾,璇状的凤鸟头面,白浪水纹,提手处用了两颗同色系铆钉固定,图案不多,简约大方。
“喜欢吗?”他看着她,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她没答话,伸手过来抓他的手,“摊开。”
果然,他的掌心,指尖,指腹都均匀不一的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针孔,尤其是指尖,小血点结的一个又一个的,还能看到深细的血紫色,都能推测到针戳进去的方向,她惊道:“你!”
“没事,又不疼。”他看向别处,慢慢把掌心合拢,若无其事地拿开。
“又没有学过刺绣,逞什么强自己做,戳得满手都是洞好玩吗,”这男人是笨蛋吗?
不是的,他学过,年少时就学过了,可惜时隔六年还是没长进,那时弄得一手血,现在还是这样,不过如今总算做了件成品送她。
他没说,锲而不舍地又问了一句:“喜欢吗?”
“喜”
一句“喜欢”差点脱口而出,但他们这不是在吵架吗,送个礼物是怎么回事,说句喜欢就算原谅了?可是一想到这个男人自己对着几截布,一排针,戳得自己双手鲜血淋漓,况且除了有一处歪歪扭扭,整体算是一只新颖别致的包,这句“不喜欢”她实在说不出口。
她把礼盒关上往他身上一推,八爪鱼就要有八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