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是铁皮伤的?”她下意识反问。
易忱轻笑一声,手指关节敲了敲扶手“伤口短而破皮处不齐,是锋利细小的金属,伤口泛紫,说明金属上有铁锈,想必就是铁划到的了。”
原来是这样。
他神色一敛,“伤口沾了铁锈,得快点处理,不然就会有破伤风的危险。”看易枝张了张嘴面露犹豫,他又继续道:“刚才是我的笑声惊吓了你,去寒舍处理一下,当是我赔罪了。”
易枝也知道破伤风的厉害,人家这是为她着想,她刚刚还怀疑人家,这下更不好拂了人家的意,又想到怀里的卡达普尔花,她没花房钥匙,放在房外的话跟那暴殄天物的赵雨珍有什么区别,不如就放在易先生家一晚,明早来取,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那好,那就麻烦你了。”
说着她绕到易忱身后,准备推他回别墅。
“不麻烦,相逢即是有缘。”,他笑意未减,举手投足间皆是儒雅随和,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见易枝来推他,他抬手温声说:“不必。”侧身在右边扶手按了两下,给轮椅调了个自动模式,轮椅自己便稳稳地向前了,“走吧,易小姐。”
竟然有这个功能,刚刚怎么不用,她心里琢磨着,一手把地上的花盆抱起起收在怀中,跟他一起离开。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提小房子的事,这是别人的地盘,一不犯法二不害命,不做过分的窥探,保持尊重,是该有的态度。
没走两步,手中的花盆被轮椅上的男人一把捞过去了。
这动作来的突然,易枝看着空落落的怀抱,眨巴眨巴眼睛,“嗯?”
“你这手暂时不能用力,我替你拿着吧。”他和声细语地解释,话语自带一股熟稔。
她看自己手上确实有不少伤口结痂,一用力就会裂开,花盆拿走手上轻松了许多,易枝心中暗暗赞赏,这人可真是细心周到,亲和有礼,刻在骨子里的温柔,这朋友,交!
她笑嘻嘻地从侧面给了这人肩膀一拳,“谢啦,易先生。”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山路上,易忱手中抱着卡达普尔花,花盆残留的血迹蹭在他纯白的衣服上,一团暗红,他不露声色的把它往里收了收掩住,浅笑说:“你可以叫我阿忱。”
既然心中认定了是朋友,还易先生易先生的叫,确实有点生分客套了,人家落落大方,她也不必忸怩,从善如流说:“知道了,阿忱!”
易忱轻轻“嗯”了一声,眉头舒展,嘴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刚刚他也是在笑的,不过却让人觉得那更像是良好素养下礼节性的微笑,可这一笑,好像心中有什么东西落地了一般,真诚,放松又释然。
两人又走了一阵,易枝望着眼前淡灰色的别墅,从远处看没发觉,走进了才发现这一栋和闫家别墅差不多,也是大的吓人,没有花花绿绿的花树绿植装饰,白灰两种主色调,装修看似简约每一处细节却都经过细细打磨,Jing致而不繁复,十分彰显品味。
能入住这片别墅群,非富即贵,他的地盘还这么大,财力可想而知,易枝忍不住暗暗惊叹了一下。
“请。”他在轮椅上按了个键,别墅大门缓缓打开,绅士地朝她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易枝随他走进屋中,在玄幻处准备把外套挂起,却看到另一只衣帽架上挂着一件纯黑色风衣,衣摆很长,质地上乘,领口处两粒银色磁扣反射着淡淡的光泽,很新颖别致的款式。
“易小姐,快过来。”她还在想着,易忱拿了医药箱在客厅叫她。
“哦,来了!”她三下两下换了鞋走进去,往沙发上一坐,把手摊在他面前,灿然一笑说:“麻烦你了。”
易忱手拿棉签,倒了一些碘伏轻轻蘸抹她的伤口消毒,后薄薄涂上一层消炎药,再覆上一层柔软的纱布,看得出他动作熟练却仍旧小心翼翼,一套动作下来也无半分逾矩,甚至他的手都没有碰到她的皮肤。
“阿忱,那件衣服是你的吗?”她另一只手指着玄关处挂着的风衣,这个款式市场上并不多见,可她总觉得有点熟悉,但又说不清是在哪,莫非她见了优秀的设计立马忘了,职业病使然,不弄明白就不舒服。
“嗯,”他朝她指的方向看,含笑道:“一个很重要的人送我的,全世界仅此一件。”
仅此一件?她惊奇道:“仅此一件吗,那说不定我们以前见过!”
易忱好看的眉毛轻轻一挑,也面露惊讶:“是吗?”
“嗯,我见过这件衣服,我是设计衣服的,职业病,记衣服比记人清。”
易枝笑盈盈地点头,她绝不会认错的有两样东西,一是人脸,二是衣服,她既然脑子里有印象,那必定就是见过的,只是当时可能没注意穿的人脸罢了,这么一想,突然觉得缘分真的是妙不可言的东西。
易忱也笑:“那我们可真是投缘。”
“哈哈哈,就是!”说着易枝又给了他一拳头,这朋友,交的开心又值当!
她望了望偌大的房子,注意到这么久了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