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竟然是蜘蛛!这玩意儿黑黢黢的一团,扒在她手中,都能感受到那几条毛茸茸针尖腿的恶心,闭紧眼睛手忙脚乱的连甩几下想甩开。
“谁?!”
遭了,没控制住弄出了声音,闫先生发现了?完了完了,这一被发现就是大眼瞪小眼,两眼一抹黑,岂不是史诗级尴尬?
眼瞅着闫先生要走过来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花就往树林里面躲,死不死啊,这一天天的,遇到的都是什么糟心事啊。
“汪汪汪,汪汪,汪!”身后一只狗不知对谁叫着。
完了完了,易枝听到狗声,心道不会被狗追吧,糟心糟心!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心里疯狂庆幸穿了双运动鞋。
闫刈完全没想到会有人夜藏花园,不慌不忙地漫步走过去,发现一只棕色巴吉度犬耷拉着耳朵蹲在原地,忧伤的朝着天空乱吠。
“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啊。”闫刈重复一声,弯腰摸了摸大狗的头,唤道:“木木。”
木木立马闭了嘴,蹲在原地唧唧了两声,往他怀里蹭。
闫刈弯唇,看了一眼地面,地上堆着上一季度的枯枝败叶,松软却十分脏乱,说不定还会有不知名的小虫子,他拿了只手撑着地面慢慢坐下去,把怀里埋着的狗头往外扒拉,“怎么,你也睡不着?”
木木轻轻“汪汪”了两声,又往他怀里蹭,任谁也听不出狗狗想表达什么,闫刈却洒脱的一笑,抚着木木的头,道:“知道知道,想秋秋了?想去见她?”
默了片刻,他又道:“现在可不行啊,现在是特殊时期,再等等,等几个月,秋秋给你变出个妹妹,开不开心?”
“也可能是弟弟,嗯?开不开心?”他揉搓着棕色狗头,笑问,“开不开心?”仿佛一定要让这狗说出个答案,木木哼哼唧唧表示对他的揉搓抗议,闫刈一笑,打了一巴掌它的狗头,假怒道:“必须开心!”
易枝不知跑了多远,听不见狗叫了,往后望,没人追来,拍拍胸口,还好还好。
微风拂过,她的鼻端传来一阵清香,是松香,抬头一望,果然是一片云松林,完蛋。
和老师来花房的时候,她往这边看,老师虽没有明说,但是阻止过她的,很明显不想让她进来,谁还没点秘密了,窥探损人不利己。她这下欲哭无泪了,罪过罪过罪过,老师,我真的是无意闯入。
算了,现在什么都别看,赶紧走出去,她往没有松林的另一处走去,刚向右一转,却是一个大惊。
一大片“鬼脸花”向她点头,有好几种鲜艳的色彩,还带着不同神情,每一朵都神情不一,有笑着的,犹豫的,气愤的,惊奇的……
吓的她连退几步,更远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白色大菊花,白菊代表着什么,不必说了,纪念死去的人。
花丛中央是一栋小房子,却很矮很小,目测堪堪到她胸口。完全是人居住的房子模样,有客厅,阳台,绿化坪,游泳池,甚至从窗口看进去,还有窗帘……莫不是住着什么人,联想到这一片的“鬼脸花” 和白菊,莫不是亡灵?
“叽咕叽咕”,她退着退着,忽然感觉脚下软软的,抬脚一看,竟然踩了只癞□□!
“呱、呱呱!”
她脚一松开,□□就高高地叫起来,往远处一跳。
“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她吓的条件反射的想跳起来,但又立马想到万一又踩到附近其他癞□□怎么办,温糯软shi腻滑的感觉还残留在她脚上,却是僵住,动也不敢动。
“哈哈哈……”一道陌生的笑声传来。
“啊啊啊!!!” 身后男人的突然出声又吓了她一大跳,简直觉得这辈子的尖叫声都用在今晚了。
易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住,长这么大,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还怕一只鬼吗?怕吗,鬼不也是人变得,怕吗,怕也给我转过去,至少要死的明明白白!
在心里吼了两句,她缓缓转过身。
是位男士,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只见这位男士似乎被她的行为逗乐了,眼含笑意的看着她,狭长的丹凤眼轻轻挑起,微风习习,挺拔的松林落于他的身后,银月星辉之下,他在笑,眼里却没有轻浮。
再一细看,他竟然坐在一只轮椅之上,两条匀称修长的腿端放在踏脚处,身上穿着白色休闲服,更是衬的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白的晃眼。易枝忽然有一种想法,若是她现在走过去碰他,这人的皮肤一定是冰凉的。
回念一想,不知自己这幅上跳下窜的样子他看了多少,现下不免有些窘迫,故意东张西望。
还不待她说话,他就半握手掌置于口前“咳咳咳”几声,虽是咳嗽声,但总归有点声音打破了安静。
若这是鬼,这么俊美又病弱,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易枝整理好了神色,一脸镇定地问他道:“你是谁?”
“易忱。”男人答的很快,吐字温和,嘴角略微有一个上扬的弧度,没有笑,却有一种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