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炒的笋丝、清蒸的鲈鱼、鲜嫩的鸡蛋羹, 还有一小碗鸡汤。
丰盛的一小桌。
妈妈见着文棉和她身后高大的男人, 连忙打招呼:“小怀来了啊, 快自己拿椅子坐。是专门送棉棉回来的吗?棉棉自己会打车的, 不用你专门送她。这一来一回多麻烦啊。”
文棉进门之后, 乖乖地拿了椅子坐到妈妈的病床旁,看着她吃饭。
倪绣裀点点她的小脑袋,笑着说她:“就只知道自己拿椅子坐啊。小怀哥哥是客人, 都不知道帮哥哥拿一个。”
文棉看看已经径自拖了椅子坐过来的男人, 眼睛轻缓地眨了眨,随后端起鸡汤递给妈妈,说:“师哥自己会坐下。”
倪绣裀看着小姑娘被鸡汤烫得红扑扑的手指肚, 连忙接过来,小声地嗔责:“妈妈想喝了, 会自己拿的。下次不要用手端了,手指烫坏怎么办?妈妈心疼。”
小姑娘乖乖点头,说:“好。妈妈,吃饭。”
倪绣裀应了一声, 转头问贺怀:“小怀吃了吗?护工不知道你过来,就准备了我和棉棉两人份。这边离新街口不远,一会让棉棉陪你出去吃个午饭吧。”
贺怀摆摆手,熟稔地拉开抽屉,帮她们母女两个拿筷子。
“我一会回单位吃,我让同事留饭了。姨,我这几天忙,一直没空过来。今天文棉过来做干预,我就顺便送她回来,也正好来看看您。而且,关于您同事和那个陈俊的事,也正想和您当面说一下目前的一些情况。”
倪绣裀接过筷子,面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僵滞
随后就有恢复了笑盈盈的模样,夹起一筷笋丝,放到文棉的小碟子里,说:“好。其实在电话里讲也行,还麻烦你亲自跑这一趟过来。”
贺怀看了一眼认真嚼笋丝的小姑娘,低声和文棉的妈妈说:“不麻烦,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
“我和律师那边咨询过了,这件事情……律师团一致认为,棉棉和您都不算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棉棉没有和陈俊达成婚姻状态,您也没有造成任何金钱上的损失。基于这方面来考虑,从律法层面来讲,这件事构不成定罪。咱们打的这个官司,十有八九是要败诉。”
他一边说着,用公勺给文棉舀了一勺蛋羹,帮她拌进饭里,说:“姨,我的意思是,这官司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打。当然,原告是您,还是要看您自己的意思。”
倪绣裀就着汤勺喝了口鸡汤,眼睛望着女儿用起来有些笨拙的筷子,神色愣愣的,一时没有说话。
气氛顿时有一点沉重。
文棉嚼了一口带着蛋羹的饭,吃到一半,才发觉……似乎不太对劲。
她看看一言不发、也不动筷的妈妈,又看看一直拿着公筷为她夹菜的贺怀,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怎么了?”
倪绣裀这才反应过来,朝文棉微微一笑,说:“他们说的没错,我和棉棉确实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小怀你觉得呢?如果我们肯定会败诉,还有打的必要吗?”
贺怀也笑了,手指间顺着文棉的脑袋,轻轻地缕了几下。
动作分外的轻柔,但说出的话,也符合他一贯的狠戾。
他说:“姨,您应该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一向都是直来直往,想要什么就一定得得到什么。我不想忍气吞声,也不想棉棉受了委屈,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她不懂的东西,我给她解释。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就帮她拿过来。如果您要我来选,不管花多长时间、砸多少钱进去,我都得把这口气给出了。”
一旁的文棉,竖起耳朵来,听他们讲话。
但贺怀明显没想让她听懂,所以小丫头一脸的茫然。
然后……思来想去,说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棉棉想要师哥。”
贺怀当时脸色就变了。
差一点就要跳起来捂住文棉的嘴,生怕她在妈妈面前胡说。
文棉的妈妈倒是没听出什么异样,反倒被她这一声给逗笑了。
“要师哥干什么?还嫌师哥对你不够好呐?你看师哥都多大年纪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天天Cao心咱们娘俩的事。”
哪知,向来乖顺又听话,妈妈说什么都奉为真理的小丫头,突然叛逆起来。
先是一声赌气的一声“哼”,然后又撅起小嘴来,说:“不好。师哥,不、好!”
倪绣裀笑着揪揪她的脸蛋:“竟瞎说,师哥哪里不好了?师哥多少的人呐!棉棉要多体谅师哥,知道吗?再这样讲,师哥要伤心了。”
说完,又转头看向贺怀:“小怀呀,阿姨记得,你有28岁了吧。在英国那边没谈个女朋友,回来也没个动静啊?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接触到喜欢的姑娘啊……”
贺怀被她这一句话,吓得差点给咬到舌头。
一边提防着文棉,小丫头可别又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一边笑着和文棉的妈妈打太极。
“您先好好养病吧,Cao心我这种事干什么。”
倪绣裀:“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