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是半背对着文棉这边的,所以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女人抬手摸上了男人衣领那一刻,文棉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向来记忆里和脑子都不是很好的文棉,竟然破天荒地记起来……
这位姐姐,和上一次在贺怀办公室里的干预师,对男人做出的动作,出奇的一致。
文棉看着看着,忽然回头:“他们在做什么?”
鹿小小一脸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事情。
毕竟,大家一直觉得她还小,这些事情不该知道。
对面的祝希尧却忽然意味深长地开口:“在调情。”
鹿小小顿时一阵猛咳。
祝希尧挑眉,放下手上的柠檬水,说:“怎么,这种事情不能说吗?文棉已经24岁了,阿姨都在给她张罗相亲了,这些事情也早该告诉她了。到现在还什么都不懂,以后怎么办?有喜欢的人怎么办?被人喜欢了怎么办?她只是自闭、反应慢,何况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干预的很好了,又不是什么低能儿,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也不是……就是……”鹿小小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文棉却忽然开口了。
“我懂……”她小声地说着,目光还看着那边站在一起的两人。
“我都懂的……”她说。
一时间,鹿小小和祝希尧都沉默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看着坐在桌边的姑娘,谁都没有再说话。
昏暗的酒吧里,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台上的驻唱歌手低哑的声音,对着话筒简单说了一句:“下一首,走马。”
键盘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这首歌,文棉听过。
她对歌曲了解的很少,知道这首歌,还是因为有一次看了一篇文章……
文章是一位失恋女孩的自述,里面提到了这首歌。
当时看过歌词之后,文棉就去网上搜来听了。
这是也她唯一听过的歌。
听到耳朵起了茧子,每一句词都背下来了,还一直在听。
*
“想什么呢?”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眼前晃着一只宽大的手。
文棉顺着声音抬头,才发觉贺怀已经回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位漂亮的姐姐,手里捧着一杯暗红色的酒。
“这杯长岛冰茶我做都做好了,便宜你了。”
那位姐姐说着,酒杯放到桌上。
目光却饶有兴趣地看着怯生生的文棉。
文棉被她看得不自在,怯怯地垂了脑袋,低头拽拽自己的粉色的卫衣。
“行了,看够了就走吧。”
文棉听见贺怀说。
语气听起来,俨然已经很熟稔。
然后,又听见那位姐姐的回话:“急什么,我看看还不行了?”
听起来有几分娇嗔。
下一刻,面前忽然就出现了一张妆容Jing致的脸。
“好漂亮!”女人一声重重的吸气。
文棉被她吓到,连忙整个身子往后仰,脑袋差一点就碰到后面硬硬的靠背。
幸好贺怀手疾眼快,抬手护在了她的后脑勺。
宽厚的大手,正正好垫在她的脑后。把她扶正之后,又轻轻地揉了揉:“撞疼了没?”
文棉轻轻摇头,说:“没有。”
又记起,自己还没有和红衣服的姐姐打招呼,赶忙抬了白皙皙的小手,朝着女人晃晃:“姐姐……呃,姐姐好……”
女人立刻捏到了她的脸蛋上:“好乖啊……你家小宝贝怎么这么可爱!真的已经二十四岁了吗,好像未成年啊!她怎么能这么可爱,我能一直rua下去……”
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贺怀“啧”一声,抓了那只作祟的手。
“不是和你说过了,未经别人同意,别瞎动手动脚。”
女人被他抓了也不恼,又朝文棉飞了个好大声的吻,才从桌子上起来。
“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吧?今天被拒绝了,明天整条街就都知道了。这样吧,你喝了我这杯长岛冰茶,咱们就一笔勾销。”
她说完,就又把那杯鸡尾酒端起来,放到了贺怀嘴边。
贺怀蹙眉:“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用的什么料。”
“怎么了?我用什么料了?你可别乱说话。我这是正经酒吧,违法乱纪的事可从来没干过。贺老师,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她说着,一双眼睛故意往贺怀下边扫。
贺怀黑着脸直接把酒杯端起来,仰头就喝了个干净。
然后把酒杯推到女人怀里:“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女人目瞪口呆,甚至骂了句脏话。
整整三秒没能回神。
回神说的第一句就是:“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真鸡er帅……”
贺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