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文家祺扫过去这一排街边小摊皱起眉。
“那边最后一家的腊肠炒饭还不错,我天天吃。”鲁顺心说,根本不理会他的脸色。
文家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三天后凌晓灵又递上请假单,他当时就很恼火,找凌晓灵问是怎么回事,凌晓灵说鲁顺心打电话来说还要在医院待几天,“她爸爸要人照顾。”
他发了脾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听到凌晓灵说鲁顺心给她打了电话时候就一股无名火,过后也越想越难受,她会找不到他的号码吗?她为什么不自己来跟他请假?她把他放在眼里没有?她还有多久才会回来?她还会回来吗?他猜来猜去,他忍不住去想象她此刻在医院的画面,却发现自己想不出来,他好奇得要命,更加惴惴不安,今天一早来了公司,右眼皮突然狂跳不止。人家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第一个想到她,她就是他的“灾”了。
文家祺突然泄了气,看着她说:“我开了七个小时的车过来,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吗?”
鲁顺心小心又困惑地看他。
文家祺安静了会儿又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来。”
鲁顺心摇摇头。
文家祺脸色发僵,却又突然笑起来。
他说:“我也不知道”
鲁顺心没有说话,文家祺的神色叫她感觉很奇特,也很陌生,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你还好吗?”文家祺问。
他在病房里他也问了这句话,鲁顺心没回答,当时她只觉得他咄咄逼人,是来兴师问罪的,现在他……和刚才不一样了,
“还好。”她答,只觉得对面的人哪里都不对劲儿,他是怎么了?她频频看他。
“我明天走。”文家祺说。
“哦,好……”
他宣布:“你还有一天假。”
鲁顺心不敢反驳。
文家祺这下终于扭头就走,却不是上车。
他朝旁边的小摊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气冲冲地问她:“你刚才说的是哪家?你来给我带路!”
鲁顺心只得跟上。
文家祺看着女人摊位上铁锅,锅里一汪油亮,锅沿上更是挂了一圈叫人不敢细分辨的渣滓,他拧着眉毛问鲁顺心:“这锅是不是从来不洗?”鲁顺心还没回答,女人就抢答,语气很气愤:“怎么可能!”她白了文家祺一眼,气得不想说话,拿起一个装了饭的纸碗倒进锅里,文家祺注意到她的大拇指插进了饭里,他抱着胳膊往后退了退。
“是洗的,我见过。”鲁顺心说话,她替女人作证,但文家祺已经不信了。
等女人把腊肠从红色塑料袋里掏出来,再把泡在发黄的水里的野山椒扔到锅里,他简直想立刻逃跑,或者把她的锅连同锅里的东西一起扔掉。
“她在做什么?”他语气惊慌,嘴里已经开始发麻。
鲁顺心却在吞口水:“野山椒腊肠炒饭啊,很好吃的。”
“辣吗?”
“不辣。”
文家祺狐疑地看着问道:“你是不是很能吃辣?”
鲁顺心随口说:“一般吧。”
“炒好了。”女人两锅铲把饭铲进刚才那个纸碗里,套上塑料袋递过来,文家祺不情不愿地接过去,付了钱。
五块钱一碗的饭,他还从来没吃过。
他提着饭像提着地雷,没好气地问鲁顺心:“去哪儿吃?”这路边摊连个座位都没有!
炒饭的女人又抢答:“去医院后面那个亭子里吃,那里还挺凉快。”
文家祺道:“那就去那儿吧。”
女人又翻了个白眼,后悔自己忍不住要搭话。
亭子里没人,摆了一个石桌,两个石凳,文家祺放下碗,迟迟不想打开塑料袋,鲁顺心很安静地坐在一边。
他看看她,突然命令道:“你帮我打开。”
鲁顺心照做了,她温顺地伸出手,刚摸到袋子上的结,文家祺就握住了她的手。
鲁顺心吓得挣了一下。
“你怕我吗?”文家祺问她,他感到很奇怪,“到现在,你还认为我是个坏人?”
“我为什么来这里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鲁顺心立刻说。
“你答得太快了。”文家祺松开了她的手,他疑虑重重地看着她,“明天我就走,你跟我一起走,你爸也转过去,我会给他请护工,你要回公司继续上班。”
“谢……”
“不用道谢,听我说完。”文家祺不耐烦地打断她的道谢。
鲁顺心脸色平静,手却在用力地抠着石凳。
“那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吧,”文家祺很冷静,他停顿了一下,“那是个意外,没有任何意义。”
鲁顺心不作声。
“说话!”文家祺手在桌子上敲了下。
鲁顺心这才轻轻“嗯”了声。
“其实你心里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