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竹馆内,苏解愠跟在老鸨身后,里外走了个遍。老鸨遇事匆匆离开,吩咐自己的丫头带她熟悉此处,这期间她偷偷往大门处瞧过几眼,只见那里杂草横生,锈迹斑斑,像是许久未开,她对此甚感诧异。这大门若是长久不开,那还如何做生意?此刻虽说客人零星,但这些客人又是如何进来的?
“公子,竹风公子?”
身后的丫头推了推苏解愠,她瞬间回过神,问:“丫头,咱们平时要从何处出去买东西?我看那大门紧闭……”
“公子不必多虑,您若是想要什么就告诉奴婢,咱们松竹馆有专门负责采购之人。”丫头解释道。
苏解愠捏着下巴,低头思索片刻,道:“那你们平日里都不去外面走动吗?”
丫头摇了摇头,道:“妈妈不让我们出去的,这松竹馆什么都有,楼阁后面便是大院子,开阔的很,奴婢来此地三年了,从未出去过。”
苏解愠听后,倒吸一口凉气。不让出去,这和圈禁有何区别?仔细想想,这地方的确诡异,莫不是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谈话间,二人越过了楼阁进了后院,后院的中心挖了一个人工湖,湖上立着小桥。特别之处在于,小桥的扶手是用金子做成的,在日光下闪闪发光,此景不免让苏解愠一惊,一个青|楼如此奢华,堪比皇宫,怕是还做了别的买卖吧?
她想到此处,忽然灵光一闪,小心询问道:“丫头,方才我见这里的小倌个个目光无神的,像是……像是被人施了什么迷|药,还是说他们日夜Cao劳过度,所以……”
丫头噗嗤一笑,道:“公子多虑了,那些公子啊都是今早被妈妈吵醒了,放心,入了夜之后他们个个生龙活虎。”
“呵呵,原来如此……”苏解愠干笑着,攥了攥手心。说来奇怪,这老鸨子对我这个被卖进来的人还真是放心,竟然命人带我四处走动,也不怕我趁机逃出去。不过……这四周院墙高|耸,若是没点武功,根本逃不出去,哎……
待他们走上小桥,老鸨和随从假山后走出,眯了眯眼。
“所以,你确定了他便是彭城官员口中的太子少师——魔头苏解愠?”老鸨谨慎地问。
随从点了点头,坚定地说:“小人已经确认,那男子确是苏解愠无疑。妈妈,眼下该如何……处置此人?要不要把他……”他说完,在脖子前比划了几下。
老鸨冷笑,道:“难怪这个人如此淡定,我还险些被他骗了。先不要打草惊蛇,且看他有何动作。”
随从应下,迈步离开。老鸨望着苏解愠的背影,眯了眯眼,定是那逃出去的小倌去官署报了案,不过官署的人竟然把太子少师派来当卧底,当我松竹馆是纸糊的吗?此事还得通知老爷才是……
谭绍站在三日前醉酒的酒馆门前,刚想进去,却见店小二披着抹布迎面走来,笑呵呵道:“谭公子又来了,诶,苏公子怎么没同你一起?还是说他稍后便至?”
他说完,左右扫了一眼,确认了谭绍是独自来的。
谭绍闻言蹙眉,问:“三日前苏公子他可是在酒馆里被掳走的,你会不知?”
店小二迟疑片刻,道:“这……小人的确不知,小人昨儿个才来的酒馆讨生活,没听过此事。”
“哦?新来的?”谭绍斜视着他,质问道,“那你怎知我是谁,还知我经常和苏公子来此处喝酒,很是可疑。”呵,这小厮前言不搭后语,定是有事相瞒。
店小二一脸惊慌,但即刻淡定下来,不紧不慢地说:“公子和苏公子是酒馆的常客,掌柜的自然是特别交代了。根据掌柜的描述,小人一见你便猜想你是谭公子,没想到被小人猜中了。”
谭绍听后抿了抿嘴,径直走入酒馆,环顾四周,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入座,捏着下巴诧异道:“小二哥,酒馆是刚刚翻修过吗?看这些陈设同过去有些不同了,我记得那里摆着一个大酒缸,现如今怎么没了?”
他经常来这个小酒馆吃酒,酒馆内的陈设再熟悉不过,哪怕稍微有一丝改动也逃不过他的双眸。
店小二也扫了一眼店内的陈设,道:“是呀,连夜翻修的。”
“容我猜猜,酒馆翻修……必定是三日前掳走苏公子的歹人造作了一番吧!”谭绍说完,瞅着他。这小厮实在奇怪。
“这……”店小二哑口无言,眼神飘忽不定。
这时,酒馆掌柜笑呵呵走来,道:“谭公子,你就别为难新来的伙计了。咱们酒馆翻修,是京兆府下了命令,说是西域的使节要来,彭城所有的店铺都要焕然一新。至于你方才说三日前苏公子失踪一事,更是无稽之谈。三日前你与苏公子醉酒后被各自的家仆扶回了家,这之后的事情小人也不清楚了。”
谭绍挑了挑眉,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点了坛平日里吃的酒。他摇晃着酒杯,细细观察酒馆内的人,这地方今儿个倒是诡异得很。按照苏府管家的说辞,阿愠应是在酒馆内被掳走的,可这酒馆掌柜却是另一番说辞,照此看来,二人之中必有一人撒谎。
他想到此,一口闷掉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