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间惊起数只鸟儿。
“打架?”谢影川踩着竹子飘然而至,双脚落地,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自从上次陆清曜请了这位小龙首吃了一顿城西采芝斋的糖,她就发现,这位龙首实在是太好收买了,给个糖就帮忙办事。
一来二往间,他们两个也就混熟了。
陆清曜经常偷偷给他塞糖,让谢影川陪她打一会架,活动活动筋骨。
不过谢影川最近把牙给吃蛀了,害得她和谢影川两个人一起被谢璧采训斥了一顿,没收了所有的糖。
还丧心病狂地没收了她所剩无几的钱!
“不是不是,今天不打架。就是麻烦小龙首去告知一声素问卿素大夫,让她明日午时过来吃酒。”陆清曜嘱咐了一句,“你也来啊!我让小厨房给你做甜点。”
“你说的。”谢影川原本看起来不情不愿的眼睛亮了起来。
“对啊,你看我骗过你吗?”陆清曜急忙点点头。
“等着。”谢影川转身就走,在竹林间几个起落就没了踪迹。
陆清曜倚着门,心里啧啧暗叹——果然啊,只有吃的才能使唤地动这小龙首。
正当她打算关上院门回去看看小曦君有没有尿床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叫住了她。
“诶!陆小姐且慢啊!”
陆清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转过身极其敷衍地行礼道:“赵常侍,您这次又是来做什么的?”
赵浩一路小跑过来,跟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小太监,也跟着跑。一群人到了院门前早已是气喘吁吁,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您、您……您先容老奴喘口气。”
“拂羽,给赵常侍他们倒杯茶来。”陆清曜懒得跟赵常侍应付,但不应付吧,又烦人得紧。不过她只是跟司马清睿不对付而已,要是因为这个而去折腾别人就太掉份了。
茶水很快送了上来,赵常侍将茶水饮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陛下说得对啊,这陆清曜看似狂傲,实则自有风骨,从不屑摆架子折腾人。你瞧瞧,这就多磨了几回,也就能在她这里得到一个好脸色。
“这不是小殿下马上就要百日了,老奴这不是替陛下来给小殿下送个名字么?”赵常侍笑道,满脸的褶子都要挤在一起了。
他指着身后大箱小箱的东西,谄媚地笑道:“还有这些东西,都是陛下的一片心意啊!”
陆清曜没啥兴趣地抬了抬眼睛,随意看了一圈。
唔,木马、拨浪鼓、玉如意、布料……咦?
陆清曜从其中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了金镶玉的长命锁。
若只是单纯的金镶玉,陆清曜倒也懒得多看一眼,只是,这长命锁上的“平平安安”四个字,却是陆清晚的字迹。
行吧,勉强算他司马清睿用了点心。
“名字呢?”陆清曜将拨浪鼓放了回去,问道。
赵常侍从袖子中掏出一份诏书:“这是陛下的诏书……”
陆清曜弹了弹衣袖,干脆地单膝下跪,膝盖就在地上轻轻沾了沾,就站了起来,向赵常侍伸出了手:“诏书就不用宣读了,给我看看就行。”
这些年来,世家对皇室早就是维持着表面的尊敬罢了,但自从陆清晚死了之后,陆清曜已经不是很想维持这份表面上的尊敬了。
赵常侍急忙把诏书递过去,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陆清曜打开诏书,一目十行地看着。
突然,她睁大了眼睛,猛地合起了诏书,看向了赵常侍。
第十八章
“你们把东西放下之后就先出去吧。”赵常侍对着身后的侍从们挥了挥手。
“诺。”小太监们捧着东西,向赵常侍一躬身,轻手轻脚又麻利地放下了东西,轻声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院门。
“若我没看错,这是一份遗诏。”陆清曜抖了抖手中的诏书,有些不可思议,“曦君现在才三个月大,陛下就准备传位给他了?”
赵常侍讪讪一笑:“这……陛下自有考量,老奴也不敢枉加揣度。”
“行吧,我看看……司马宸——宸,天地之交宇也,星天之枢。这个名字倒也不错。”陆清曜妥善地将诏书收好,下了逐客令,“行了,我会妥善保管这份东西,赵常侍可还有什么事?”
“陛下还有一份诏书和一样东西让老奴交给您。”
陆清曜挑了挑眉,心里想着:司马清睿到底在盘算什么?这三个月来一个屁都不放,现在闷不做声地到底要搞什么东西出来?
“拿出来给我吧。”她伸出手。
赵常侍恭恭敬敬地取出诏书,放在陆清曜手上:“陆小姐您先看看。”
陆清曜狐疑地看着赵常侍,抖开丝帛材质的诏书:“别不是下令赐死我的诏书吧?”
“诶呦,陆小姐,哪能啊!”赵常侍擦擦额角的冷汗,他对先前陆清曜一言不合就翻脸,还差点伤到司马清睿的那一幕记忆犹新。
赐死她?诶呦,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