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爷仓皇要逃,少年拦在门口:“你不肯给这姑娘道歉,就给五百钱吧!”
官老爷自然不肯,少年擎鞭又要打,官老爷只得认栽,可惜他早付了一百金,前脚刚走,少年就把官老爷的给的五百钱揣到了自己怀里。
胭脂姑娘十分失望:“哼!刚才阿平还豪迈如英雄,见到钱马上成了狗熊!”
少年厚脸皮地笑笑,用极其潇洒的姿势把桌上的鱼糕、顶顶糕一扫而光:“嘿嘿,不好意思,爹的马儿还在当铺养着,我得赚钱把它赎回来。”
胭脂姑娘有些不舍:“马在其次,其实阿平要骑马离开这里了吧?”
少年挠挠头:“对不起呀,京城还有我放心不下的人,八年来,他杳无音信,如今,我爹回京当差,我得和爹回去找他了。”
胭脂姑娘扑入少年怀里:“平君姐,我舍不得你。”
少年吓出一身冷汗:“胭,胭脂,你这是做什么! 别叫我姐啊,这里只有你知道……”
原来,这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许平君。
一年前,她同父亲来到江陵,父亲当了暴食啬夫头领,看守监牢,她就女扮男装来到这脂浓粉香的风月场赚钱,一来补贴父女二人的酒钱,二来,为她给父亲乱抓补药欠下的钱凑整,好赎回千里马。
说起许平君痛失千里马的理由,着实搞笑,不为别的,却是为犯了刑律被去势的父亲恢复男儿态,结果,钱没少花,却遇到了江湖骗子,花光了她的钱,偏偏倾城坊的工钱又不算多,许平君就想到了别的法子。
许平君本就身材高大,比胭脂姑娘高了半个头,加上眉眼英气,自带派头,从铜镜里望去,两人此刻正像对情侣,平君面红耳赤地把胭脂姑娘推开:“别啊,万一让人看见,可要误会了!”
胭脂姑娘依旧不放手:“好姐姐,什么时候走?妹妹给你送行!”
许平君摇头:“还走不了,钱还不太够。”
正说着,忽然,隔壁也传来一声救命,平君启齿一笑:“钱够了!”说罢,抄起鞭子,踹门而出,踩着官老爷带来的一群被打晕的人飞奔进去护花,完事之后不忘收足了钱。
许平君是这秦楼楚馆之地,莺莺燕燕之所的守护神。
那些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平君一概出手相救,不管对方是达官贵人还是江洋大盗。一来,许平君自己有一身好功夫,二来他父亲的功夫比她还好上十倍,她嫉恶如
仇,又不怕寻仇。今日,平君的钱终于攒够,她要早日见到那失去音讯的人,一刻都
不想等。
平君回到家中,把攒来的金银细软连忙去当铺赎马,结果,刚来到当铺,却被告知她的马前脚被人买走,连忙去追买马人。
平君追了半个江陵城,总算把人追上,只见一位青衣的男子手牵千里马信步行走,她忙走上前拦住了此人,却见此人生得秀气孱弱,斯文俊美,一双温柔的瞳子美如秋月,荏弱又充满力量,平君不由眼眶一热,喉咙一紧,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八年了,她无时无刻不想念他,她在竹简上画他的画像,一年画高一些,脸画成一些,到今年画的人像模样,恰好是这青衣男子的模样!
“是你吗?小病猫!我想你想的好辛苦!”平君抓着那美男子的双臂晃啊晃,激动得热泪盈眶。
青衣美男子望着眼前的仍是男装的平君,一脸的不解,这大力气的摇晃,更是让给他头晕:“敢问这位兄台,我们认识么……”
“当然认识,我们认识了十年!是你帮我赎回了马儿?”平君十分激动,当街抱住了青衣男子:“谢谢你!”
青衣男子本就身子虚弱,被平君先是使劲一晃,后又使劲一箍,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喊救命:“救命啊!抢人了!抢马了!”
许平君愕然松开青衣美男子,这不是他的小病猫,他的小病猫自小像个小老头,淡定而沉着,定不会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大呼小叫,小病猫生得也更好看些。
“你不是小病猫,那你为何帮我赎回马儿?” 平君打量着这瘦骨嶙峋的男子,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青衣美男子道:“我见那千里马被放在当铺,唐突了好马,就买了回来。”
平君怅然。
“既然马儿是你的,那你就用一半的价钱赎回,剩下那一半价钱,就当在下帮你喂马所出资费,马儿你牵回去吧!”青衣美男子收了资费,扬长而去,平君望着他并不算高大的背影,怅然而念:“小病猫,为什么不是你呢?”
千里马被赎回,平君和父亲许广汉得以离开江陵,两人带着马儿,踏上一叶轻舟,北返长安。
父亲买了几坛好酒带上了船,平君喝了个一醉方休,飘飘欲仙时,开始呓语:“新娘上轿啦!”
许平君醉卧船头,手中还斜抱着一个酒坛子。酒水从坛中流出,洒在船上,身边的马儿闻之,探下身舔酒,就兴奋了,引吭长嘶。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步入洞房!”
此刻,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