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宽送的皆是我们的心头好,让我猜猜你打算送我什么。”韩少祯倒也不客气:“……该不会是个算盘吧?”
唐桁失笑,遗憾地摇了摇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容庆兄的眼睛。”
说着,从木箱中拿出一只长条漆盒,打开来,一只串着玛瑙珠子的算盘映入众人眼帘。
韩少祯一向自诩自己见过不少好东西,什么奇珍异宝在他这里看来都是平平无奇。可他还是被那一颗颗饱满润泽的玛瑙珠子给迷了眼。
“这就是玛瑙吧,之前我在丞相大人府上见过一次。”韩少祯道:“子宽谢了,这礼物甚得我心,等到了京城我送你一匹好马!”
“好,那我就等着了!”唐桁回道。
“诶,这东西瞧着光怪陆离,挺稀奇的。”韩少祯指着一旁一只通体透明,五光十色的酒盏。
唐桁看了一眼裴云潇,道:“是琉璃盏,据说是东南郡烧造匠人偶得的奇珍。我不知赵兄喜好,见此物稀奇,便擅自做主买下了。”
韩少祯眨眨眼。
之前赵希哲趁着唐桁不在,可没少在小七身前晃来晃去。可这两天不知是怎么了,人影都见不到。
裴云潇的神色也有些微妙。她回看向唐桁,眼神里的暗语,只有他二人能懂。
因为被梁淇刺杀之事,她虽不愿,却还是对赵希哲有了提防。
再加上之前唐桁说的那些话,她前几日便有意与赵希哲相谈了一番,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无论多深厚的情谊,都应给彼此留些空间。
想来也许是她那些话说得重了,伤了赵希哲。裴云潇这两天也有些心存愧疚。
“兄长,这个琉璃盏,可以由我去交给赵兄吗?我觉得,他应该会喜欢的。”裴云潇想借着这机会,给赵希哲道个歉。
“可以。”唐桁轻点下头。毕竟都是好友,没必要闹得太僵。
“这个,是潇弟的。”唐桁又打开一只锦盒。
裴云潇一直在期待唐桁会送她什么。
刚才又是紫檀,又是琉璃、玛瑙的,虽说如今这些东西的价格比后世便宜些,但总数也很可观。
“这是……?”
盒子里,是一只不过掌心一半大小的妃色玉佩。
玉佩色泽明润,质地光滑,在光线下以不同角度看去,颜色竟变幻不一。
莫说妃色的玉石极为罕见已是一奇,最奇的是,这玉佩上竟天然形成竹纹、流水与飞鸟的纹饰,就仿佛是人工雕刻上去的一般。
可人工雕刻,总归失于匠气,而眼前这玉佩上的纹路,可谓如行云流水,Jing妙天成。
姑娘家,没有不喜欢这般Jing致漂亮的东西的,裴云潇眼睛都直了,甚至不敢伸出手去接,只敢远远地瞧着,好似怕惊动了玉佩中的Jing灵。
“我一见这玉佩,便觉得极为适合潇弟,只是这颜色……”唐桁说道。
竹子,寓意虚怀若谷,柔中带刚。
流水,清澈洁净,无止奔流。
飞鸟,志存高远,向往自在。
每一笔,仿佛量身定制一般,都是唐桁心中,裴云潇的写照。
裴云潇轻轻地接过来,看着玉佩躺在自己的手上。
玉佩周围仿佛还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妃色的玉石更衬得她皮肤胜雪,裴云潇不禁摇着头:“不,这颜色刚刚好!特别好!”
“潇弟喜欢就好。”唐桁这才如释重负。
他还以为,一般男子,都不会喜欢这样明艳的颜色呢。
送完了礼物,唐桁这才拿出了此行唯一的目标——可用育苗栽种的番薯块。
满满一大袋子,皆是唐桁与东南郡种植番薯的农户一起Jing挑细选出来的,无病无害,最适宜出芽长苗。
“子宽打算在何处试种这番薯?”谢英刚刚吃了番薯干,便觉得这是个好东西,定能解决吴州如今的问题。
“我还没想好。”唐桁说道。
其实,他相中了书院里的那一块儿荫田。
虽说小了些,但那里土壤肥沃,各种条件都不错,又是书院自己的土地,平日里也闲着。
若是真能种出番薯,不光是他自己,连带书院也是功绩一件。
裴云潇太了解唐桁了。她一眼就知道唐桁看中了书院的田地,心中不免欣慰。
原书中的唐桁是心狠的。
别人负他,就是该死。别人帮他,则是应该。
他的回报,也只是成为胜利者、上位者后的施舍,并非报答。
可如今的唐桁却是恩怨分明,知恩图报的。他能对血缘至亲毫不留情,却会对同窗情谊感念于心,对师生情分时刻铭记。
裴云潇的心中油然升起无限的自豪与骄傲,这里面的功劳,怎么说也得有她自己一半吧!
“兄长不如去问问院首,能否将书院后面的那块儿闲田租借给咱们试验?”裴云潇提议道。
“不过,兄长的薯块太多了。番薯育苗要拉开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