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上了有妇之夫的父亲,义无反顾地追求,甚至不惜给父亲下药。”
“那个混乱的晚上,发疯的父亲伤害了不止一个人的腺体。”君知谦的语气充满落寞,他哼笑一声,深深看了苏宴一眼,“你记不记得陈医生,他的脖子上带着和母亲一样的丝带……”
那条黑色蕾丝choker……苏宴眼前浮现女人细长的脖颈,对女人多了几分莫名的恐惧。
君知谦看苏宴抬手摸了摸脖子,继续说:“因为父亲也很喜欢陈医生,所以母亲借口生病,让陈医生在那晚也去了她的卧室,陈医生是无辜的。”
苏宴不禁滚动了一下喉结,皱眉问:“陈医生不恨她?”
“……不知道。”君知谦不知道怎么表达陈医生对君如黛的感情,那好像是朦胧的爱意。
苏宴抿唇,又问:“那后来呢?她说她带孩子逃到了国外……”
君知谦回忆起了小时候被君家和周家通缉的流亡生涯,眼中多了几分Yin鸷和寒冷。
“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以为她说的白色粉末真的只是糖粉,我以为她拿的枪支都是玩具枪,我以为,春山堂门前的红色……只是随意泼洒的颜料。”
“都是他们骗我的。”
苏宴不难理解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小少爷忽然得知自己是站在毒品枪支和众人尸首上是什么感受,如果是一般的孩子,恐怕早已经害怕的崩溃。
君知谦用强大的毅力支撑自己走到现在这一步,他所受的煎熬是苏宴难以想象的。
“谢谢君先生。”
他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君知谦下意识转头,目光深沉。
“谢谢君先生成了这么好的人,没有被他们带坏,也谢谢这么好的君先生遇到了我,我才没有自暴自弃下去。”
苏宴说的真情实意,君知谦的表情虽然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但看上去柔和了很多。
正当苏宴海沉溺在君知谦温柔深沉的目光中细细品味时,前方信号灯变成了红色,车停了下来。
君知谦转过身体,张张嘴准备说什么,却被苏宴一把扑进了怀里。苏宴红色的脸蛋埋在君知谦胸前的衣服里,声音闷闷的:“君先生你看,信号灯都帮我,不抱多可惜……”
半晌,苏宴没收到回答,他深深吸了一口君知谦衣服上的初雪香,正打算起身,头顶却被轻柔地抚摸了一下。
“还不起来?后面的车主要下来砸玻璃了。”
这句话,苏宴竟然听出了宠溺的感觉。
他的心尖像过了一阵细微的电流,浑身酥麻麻的,说不出来的开心愉悦。
接下来的路上,君知谦讲了故事的后半段。
君如黛怀孕的事情被君家老爷子知道,世家大族君家跟商界新秀周家宣战,最后狼狈败落,君家偏安一隅,只剩了房地产生意勉强支撑。
因为生意元气大伤,君老爷子恨极了引起祸端的君如黛,将她从族谱移了出去,彻底断绝父女关系。
君如黛把自己遭受的所有骂名和惩罚都归结于周予安没有选择她,而是选择了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恨极了周予安辜负她的一腔热忱,转而创立了春山堂,养了很多人,伺机谋杀周予安。
爱情故事的结局并不都是美满的,两大家族小姐和少爷的爱情最终以彼此怨恨和遗憾结尾。
苏宴一面为君如黛感到难过和不值得,又一面为君知谦的所作所为欣慰——他庆幸君知谦并没有如君如黛所愿长成嗜血成性的恶人。
两人从日落开到天黑,回程路上特意去乐器店看了眼,还给店员点了外卖。
远远望着蹦蹦跳跳出来拿炸鸡可乐的小员工的惊讶模样,苏宴抿唇笑了笑,让君知谦开车离开了。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惊喜,苏宴则是喜欢为别人制造惊喜的那个人。
君知谦看了眼屏幕上的路况,扫一眼后视镜,打了转向,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车在环海公路上停下,海风轻柔,浪拍打着沙滩和礁石,激起小朵白色浪花。
苏宴不知道君知谦来这里做什么,他紧跟着君知谦身后下车,随他来到海边。
夜幕之下一切变得空灵,星星点缀在深蓝的暮色和海上,气氛,在自然的烘托下陡然暧昧起来。
君知谦远远眺望着夜幕,和多年前一样。
他好像越来越不记得那年在漪蓝码头遇见的那个少年,记不清少年的模样,记不清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记住了那个少年。
少年的身影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人。
君知谦转身,苏宴果然在他身后,弯着眼睛笑意盈盈地仰头看着他,眼中有光。
他不由自主地捧着苏宴的脸吻了下去。
苏宴怔了怔,坦然地接受了君知谦的亲吻。
情难自禁的吻结果是两人不顾形象地躺在了沙滩上,滚了一身的细沙,样子狼狈极了。
两人喘着粗气,看看夜空,又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