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撞了谁家啊?他们没事吧?”
还没等到丫鬟回答,魏家老夫人就已经拄着拐杖挪到了她车前:“欣欣,咱们刚才撞了林府马车,你快些下来给人家赔个不是。”
“林府?是禁军统领的那个林府?”
“不然还能是谁。”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魏欣欣在心头感慨两句,理了理自己的装束,下了马车。
“啊?这种事难道不是要长辈牵头才更有诚意吗?怎么您不和我一起去?”
面对老夫人的让她一个人去赔罪的行为,魏欣欣很是不解。
直到她来到林家马车前,才终于明白了老夫人的用意。
“无事,这山道狭窄,你也不是无心。何况来日你就是我府上儿媳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是一道温柔女声,在她说话之时,车中有人在压抑的低咳。
原来是让她先来见见她这未来丈夫和婆婆啊。
“实在是抱歉,惊扰了夫人。”
又客套地寒暄了几句,魏欣欣行了礼,就要往回走。
清风掠过,夹杂着山中shi气钻入车中。此时车帘猛地被人拉开,魏欣欣就这样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明眸。那人脸上惊喜交加,是不容忽视的奕奕神采。
他问:“魏姑娘知道玉盗吗?”语气里分明是藏不住的期待和紧张。
“你这孩子,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林夫人有些尴尬,赶忙伸手打算将帘子放下来。却被林暮朝执拗地按住了手。
他又问了一遍。林夫人这下心里更慌了,本来自家儿子身子弱,好不容易找了个媳妇儿,可别被人当傻子退婚了。
魏欣欣露出一个完美的客气笑容,一字一句道:“我向来不甚了解这些江湖人物的。”
话一出口,她才知不妙——人家林暮朝根本就没说玉盗的身份,她这一出口就说是江湖人,可不是不打自招了嘛。
果然,林暮朝眼中的光更亮了些:“能认识魏姑娘,真是暮朝三生有幸。”
能认识你,我真是三生不幸。当然,这话她可不能说出口。
回了马车的魏欣欣又气又恼,一路上都闷闷不乐。没想到她竟然被林暮朝给摆了一道,早月的事她还没找他算账呢,这次竟然又在他身上栽了个跟斗。
进了元音寺,上过了香,两家人又在后院的禅房不期而遇。魏老夫人与林夫人“一见如故”,亲热的拉着林夫人的手闲话家常。两位长辈聊着聊着,最后决定在这寺中多住几日。
魏欣欣温顺乖巧的站在老夫人身后,心中白眼却已经翻到天上去了——想要她和林暮朝多多接触也用不着这样吧。
思及此,魏欣欣下意识抬眸,视线越过林夫人落在她身后的林暮朝身上。恰此时,林暮朝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给了她一个明媚的灿烂笑容。
“就不理你。”魏欣欣在心里默默道,然后佯装无意别过了头。
一到晚上,魏欣欣身为玉盗的热血就开始沸腾起来。可如今在这元音寺,行事诸多不便,有再大的冲动,她也只能憋着了。
魏欣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借着皎白月光,偶然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在窗边若隐若现。她脑中蓦地一炸,悄然握紧了手中长鞭。
来人笨拙的打开了她的房门,魏欣欣的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之间,心头已闪过无数念头。
不料这次来的还是个相识的。
“魏小姐?魏小姐睡了吗?”
听到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魏欣欣气不打一处来。她再无迟疑,寑被一掀,长鞭一甩,用力一扯。鞭子缠上林暮朝的腰身,林暮朝随之便落到了魏欣欣的床上。
单薄的床板被这么重重一砸,像要散架似的咯吱作响。魏欣欣气急败坏的用鞭子将林暮朝捆了个结实,然后毫不客气的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不知林公子夜半到访,有何贵干呐?”
她咬牙切齿说出这话,被摔在地上的林暮朝却半点没有发觉她压抑的怒气。一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身上的长鞭,满脸俱是难掩的惊喜:“这样好的身手……你果然是玉盗!”
想到白日里林暮朝的那个问题,魏欣欣总算明白他是勘破她的身份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是我又如何?”
只不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自己的猜测被证实,林暮朝高兴拱到魏欣欣面前:“你以后行侠仗义的时候带上我,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不会告诉其他人。”
魏欣欣故意作出一个凶狠的表情,恶声道:“死人才会保守秘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杀了?反正杀了你也没人会知道是我做的。”
林暮朝却无丁点惧怕,倒像是一直沉浸在见到玉盗本人的喜悦之中,连语气里也带了平常少有的兴奋。
“你不会的。玉盗行侠仗义,从不滥杀无辜。”
魏欣欣突觉无言以对,干脆给他松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