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光……”迟玉与黎牧遥异口同声。
殿中气氛陡然之间变得十分怪异,显然众人也都注意到了这个偃甲和迟玉之间的联系。黎牧遥白了脸色——溯光当年分明就被销毁了,怎么还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金偃师也白了脸色——这个自己找上门来的偃甲怎么会和那个左相府的偃师有关系?
不及诸人回神,溯光脚步轻移,朝着座位上的迟玉走去。
迟玉眼中盛满了喜悦,她毫不顾忌地冲上前,扑在了溯光怀中。
“溯光,我终于……等到你了。”迟玉双眼通红,语带哽咽。溯光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我回来了。”
溯光抓住迟玉的手腕就要离开,回过神的皇帝此时却发话了:“来人,把这个两个人给朕拿下。”
霎时间,禁卫军纷纷出动,将大殿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之前表演歌舞的偃甲们,不知何时手中拿了剑,正架在一众战战兢兢的臣子脖子上。
“皇上,救救微臣吧。”
溯光此时道:“皇上,只要你让我二人毫发无损的离开此地,那你的臣子们自然也会安然无恙。”
皇帝对臣子的求救置若罔闻:“不惜任何代价,给朕拿下他们!”
“还请皇上三思。”黎牧遥不知何时站到了皇帝身后,手中的匕首正稳稳当当的落在离皇帝脖颈不远的地方,只要他轻轻一动,皇帝立刻就会没命。
“黎牧遥!”皇帝又惊又怒“你这是要造反吗?!”
“回皇上,臣不敢。”黎牧遥一脸的恭敬温顺,任谁也想不到堂堂左相会为了两个人而弃自己的前程不顾,做出这种事来。
“只要放他们走,皇上自会安然无恙。”
“而臣,也任君处置。”
黎牧遥的目光隔着殿中众人与溯光相遇,溯光仿佛从那双带着清浅笑意的眼中,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在凤鸣山水中的朗朗少年。低头看了眼被他紧紧护在怀中的迟玉,溯光朝黎牧遥轻轻点了点头。
黎牧遥展颜一笑,匕首贴上了皇帝的肌肤:“皇上,您该做决定了。”
皇帝无可奈何的一挥手,禁卫军为溯光和迟玉让出了一条路。两人手牵着手光明正大的走出了殿门。
殿门渐渐合上,黎牧遥的脸留在了辉辉灯火之中。迟玉微微仰起头,看着溯光的侧脸: “溯光,阿遥他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溯光并不看她,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沉稳:“他找到了自己的路,会去自己该去的地方。以后不会再与我们同行了。”
“哦。”迟玉有些失落,也有些遗憾。
“溯光,为什么你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啊?我等了你好久。”
溯光怔了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这些年的经历,又该从何说起呢?
那年凤鸣山下,他买好一应所需,却在上山的小路上被一队行伍之人劫持。那些人不由分说便将他捉住,他虽是不世出的偃甲,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他独自一个,怎么斗得过这许多人。那群人似乎对偃甲之事很是了解,知道偃甲不怕痛,不惧伤,唯独畏火。若非当时天降大雨,他也不会侥幸留得性命。但等他拖着残躯回到山中时,却已是人去楼空,哪里还有迟玉半片影子。
这些年,他辗转流落各地,就是为了打听迟玉的消息。他找二十年,才终于知道了她的下落。他从永宁来了京城,从与世无争的凤鸣山来了这风云诡谲的皇宫,就是为了找到她。所幸苍天有眼,他们都不曾被无数岁月中的等待辜负。至于那些分离之后的痛苦和磨难,就让它永远留在不堪回首的过去。
而无论千山万水,他总会回到她身边。
第4章 迷弟翻身当夫君
半夜里喝得醉醺醺的年轻皇帝,任凭储云殿里的淑妃用尽百般手段挽留,也要执拗的要回勤政殿处理公务。殿中灯火辉辉,皇帝不知想了什么,写了两道圣旨,还连夜命人送出了宫。圣旨送出,皇帝心里石头落了地,在空旷的殿中乐得又唱又跳。惹得阖宫上下伺候的人心惊rou跳,生怕等皇帝清醒后砍了他们的头。
夜半急诏,底下人以为是什么紧要大事,丝毫不敢怠慢,马不停蹄的将圣旨送去了禁军统领林岳府上和礼部尚书魏巡府上。
两家收到圣旨,皆是哭声无数。
只不过,林家是喜极而泣,而魏家是悲泣无垠。
而等这头皇帝酒醒,得知昨夜之事后,浑身一个激灵,脑子里循环飘荡着“这一生中最大败笔”几个大字。可是身为皇帝必须一言九鼎,只能说一不二,唯有将错就错了。
魏府的饭桌上,魏尚书哀叹不断,惹得魏欣欣吃饭都不香了。
“不就是门亲事嘛,你做甚么如此悲观?”
看着女儿那事不关己的样子,魏尚书的一颗心就像是在苦瓜汁里泡了泡,又在油锅里滚了几滚,捞上来时又急又苦:“你年龄也到了,昨夜皇上赐婚,原是件好事。坏就坏在林岳的那个幼子林暮朝可是出了名的病秧子。我曾偶然见过他一面,他那副身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