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太医都来了个遍,京城有名的郎中也都请了个遍,都说沈瑶后脑的肿块已消得差不多了,但这眼睛为何还是瞧不见,却无人能说出个一二来。
渐渐地,沈瑶自己都没了信心,瞧不见就瞧不见吧,这样也好,许多事,瞧不见了就没了烦恼。
每日复每日,她瞧不见,也没法出去,便越来越沉默,经常对着窗外,一坐就是一天。
阿杏瞧在眼里急在心上,偷偷跑到无人的地方哭了好几场,镇安王和沈拓又何尝不急,京城的郎中寻遍了,那边再去外头寻,沈拓一连三封飞鸽传书,想去求师父回来,给沈瑶看看眼睛。
只不过,南浔道人还未前来,萧澈倒是先登门拜访了。
沈拓一愣,自己怎把他忘了,萧澈的医术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有名,只是平时不挂医术的名号,才容易让人忽视。
经过之前比武招亲的交情,沈拓早就把他当作了朋友,连声请到后院。
沈瑶坐在窗前,外间脚步声传来,她微微一动。
“阿姐,我带了位朋友来,他医术也算高超,让他替你把把脉如何?”
萧澈见到沈瑶,眼中也掠过一丝惊讶,他从前见沈瑶几次,都见她活泼天真,脸上似乎永远都挂着感染人的笑意,而此刻...却是病中西子,还多了几分忧愁。
“萧澈,见过郡主。”
一听他的声音,沈瑶微微惊讶片刻,她知道萧澈,若是她没有猜错,尚唯的腿便是他医好的。
“有劳萧公子。”沈瑶点点头,便伸出了手腕。
萧澈走了过去,搭上帕子,伸手探了探沈瑶的脉搏,眉头越蹙越紧,良久才收回了手,郑重的望着沈瑶。
“郡主可是有过短暂的失忆之症?”
沈瑶一听,面色有些不自然,沈拓更是大吃一惊。“失忆?!阿姐你何时还有过失忆?!”
沈瑶微微一笑:“公子果然厉害,我受伤初醒时的确有过七八日的失忆,不过后面已然好了,我便也没有提起过。”
萧澈点点头:“这就对了,郡主的失忆和眼盲的确都有后脑的肿块引起,只不过,还有心病所导致。故而,现在这肿块虽消了,但眼睛却是迟迟好不了。”
沈瑶苦笑,心病吗?
“郡主不必担心,想必也是受了些刺激的缘故,我为郡主调理调理,再施几幅针看看情况。”
“有劳,多谢。”
萧澈起身,沈瑶也摸索着站起身来,沈拓亲自送他出去。
“世子留步,待我回去查阅一番,午后便送方子过来。”
沈拓对他是存了实在的感激的,坚持要送他到门口,这才返回了沈瑶的院子。
萧澈望了眼镇安王府,轻声叹了口气,东莱之行发生了何事他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大概知道尚唯现在已经到了云南,但沈瑶似乎不知道,否则那忧愁又从何而来。至于沈瑶的情况尚唯是否清楚,他也能猜出个几分。
若是知道,还不知要闹出什么动静来,怎会心平气和的待在云南。
他在京城的时日不多了,过些日子也要出发去云南,就在这有限的时日里,将沈瑶的眼睛医好,便也能对尚唯这个朋友有所交代。
沈拓回了院子,面对沈瑶,更是有些心疼和气愤。“阿姐为何不说失忆之事?”
“都忆起来了。”
“可是这么大的事你竟然就轻轻揭过了 !”沈拓是真的生气,气她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更气自己没有坚持当初陪她一起。
听见他语气不对,沈瑶笑着摸索着拉他的手:“无事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嘛。方才萧公子也说了,眼睛能好起来的。是不是?”
沈拓神色复杂,心里暗暗下了决心。终有一日,他定会找出这背后之人,将其千刀万剐,才足以泄恨。
萧澈的方子午后便送了过来,阿杏一拿到方子便出门抓了药,亲自在小厨房里看着,给沈瑶煎了起来。
镇安王听说了,也是亲自赶了过来。
“爹爹,我无事的,让您担忧了。”
镇安王深深的叹了口气,自觉亏欠女儿太多,这回沈瑶受伤,他这个当父亲的责无旁贷。
“爹爹,瑶儿有一事相求。”
“瑶儿但说无妨。”此刻沈瑶想要什么,他都依着。
“爹爹可允许瑶儿去探听一下兄长之事,爹爹放心,瑶儿不会冲动行事,只是想知道他目前的情况。”
镇安王早有心理准备,他这个女儿,满心里都是尚唯,这些日子他怎会看不出来。叹了口气:“罢了,我自会替你留意着,只是如今你身子还未好,绝不可以擅自离开。”
沈瑶垂眸点点头:“女儿知道了。”
萧澈再次上门替她施针之时,沈瑶便问出了心中多日的疑问,“他还好吗?”
萧澈早知道她会问,一边施针一边道:“郡主放心,安然无恙。”
知道他是尚唯身边的人,此刻听他亲口说出这几个字,心这才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