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上前递了些水和干粮:“主子,用些吧,一路上你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
尚唯睁开了眼,淡淡的接过,随口问了句:“京城最近有何动向?”
“行刺之人的身份还在查,虽不是暗影卫所为,但还是与朝廷脱不了干系,上回您说要我们留意陀罗门,此事的确同他们似乎有些牵连。”
“可查到陀罗门与朝廷中何人有来往?”
夜鹰犹豫片刻:“似乎是与代丞相...”
尚唯唇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再抬眼时,眼中蕴藏着彻骨的冰冷寒意。
“很好,查了他这些年,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夜鹰明白他的意思,正要开口说话,就看见夜辉站在不远处朝他使了个眼色,像是有话跟他说,夜鹰便走了过去,“何事?”
“探子来报,找到郡主了。”
夜鹰惊愕的抬头:“当真?”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好似唯恐旁人听了去。
“千真万确,是被南狄江王所救,现如今人已接到了镇安王身旁。”
夜鹰蹙了蹙眉,司寇安顺,怎么会被他所救?但找到沈瑶,终归是个好消息,他内心的愧疚感也终于减轻了一点点。
“郡主可有事?”
夜辉有些犹豫,“听说...好似盲了。”
夜鹰震惊的望着他,夜辉的神色也并不好看,这人是寻见了,但若是这消息传到了尚唯的耳朵里,还不知要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纠结,但事到如今是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能瞒一时算一时,总归沈瑶性命无碍,倒也总归算半个好消息。
...
天亮再启程,尚唯没有耽搁,一鼓作气,便行到了云中王府的门前。
云中王已等他许久。
见面没有过多的寒暄,尚唯朝他恭敬行了一礼,萧玚报以微笑回礼,两人便心照不宣的进了暗室。
“听说你此次出了意外,伤势可有大碍?”两人一边走,云中王一边问道。
尚唯微微侧身道:“无碍,多谢王爷挂念,此行是我疏忽了。”
云中王停下脚步,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人都会疏忽,倒是你,能从轮椅上站起来,已实属不易了。”
尚唯垂眸,并没有再说话。两人行至暗室中心,这里密密麻麻陈列着整整一个柜子的秘密信件。
“都在这里了。”
尚唯抬眼去看。
“这些年,我日夜不休,能寻到的都在这里了。你既然来了,那我便可以歇歇了。往后还有太多的重担啊,年轻人。”云中王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尚唯的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
“王爷这些年,辛苦了。”
云中王摆了摆手:“往后就不必辛苦咯,所好的是你寻到了琮儿,我也算有个盼头。”
尚唯沉默颔首,往那柜子走去,抬手随机抽开一格,里面陈列皆为云中王这些年搜集到的所有情报,有关大英,南狄,胡人等。
虽说当年尚家的出事明面是胡人和横练门所害,但这些年尚唯从未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追查,一直到近日,才终于又露出了苗头。
云中王先出了暗室,尚唯留在这里,除了情报,还有当年许多门派的心法至典,若是加以修炼,对内力和武力都能有质的飞跃。
沈瑶还活着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京城,只不过,只有皇帝和得月楼最快知道了此事。
这些日子,自从尚唯的尸身寻见,英成帝的脾气确是一日比一日古怪了起来,尤其是在那日镇安王进宫之后。越发的暴戾和喜怒无常,沈瑶的消息传到他耳中时,才终于见他的戾气消散了几分,但还是Yin鸷深沉。
“郡主如何了?”
来传话的太监声音发抖:“禀皇上,说是郡主好似...好似眼睛盲了,镇安王正打算启程回京。”
听说她眼睛盲了,英成帝啪的一声便碎了手中的瓷碗。
“为何会这样?!”
那太监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奴才,奴才只是接到了暗影卫的来信,具体的,奴才实在不清楚。”
英成帝的骨节被捏的泛白,手背上青筋也冒了起来。
很好,很好,你千里迢迢的去寻他,如今还为了他,受这般的苦楚。
“去传代丞入宫!”英成帝声音冰冷,那太监跌跌撞撞,忙快速的退下去传话了。
代蒲进宫之时便料想到了原因,一进来便跪地不起:“臣有罪 !请皇上降罪!”
英成帝极为讽刺的笑了声:“丞相何罪之有?”
代蒲这一路上,也算是揣摩出了七八分这位圣上的心意,“臣派去的人误伤了郡主,但臣的确不知道郡主也在东莱,否则给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郡主一根头发啊。”
闻言,英成帝良久才幽幽开口道:“丞相的消息可真是灵通,郡主受伤的消息朕才刚刚知道,丞相却自行请罪来了。”
这句话听得代蒲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