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内有一栋特殊的洋房,里面躺着一个睡美人,睡美人躺了整整两年,小仪也在这里照顾了她两年,可她一直不曾醒。
新调过来的护士问小仪:“她是什么原因没醒?”
小仪说:“当时做的手术有风险,做完就这样了,一直没醒。俞先生每天都会过来,你别多话,他问什么就答什么。”
护士:“我听说过,是她未婚夫吧,他脾气不好?”
小仪:“怎么会,俞先生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人了。”
护士纳闷:“那要我别多话?”
小仪瞥了护士一眼,心想这还不是为了让你控制好自己,免得到时候生出点别的想法来,以前这样的事儿不是没有过。
正说着话,门被推开。
小仪忙起身,护士紧跟着站起来,探头去瞧,她呆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克制着自己,老实低下头不乱看。
小仪笑着说:“俞先生,我们看到新闻了,恭喜您。”
俞蜃微弯了弯唇,拿出两盒包装Jing美的糖,上面夹着两张俞氏旗下酒店的会员卡,递给她们:“谢谢你们,一点心意。”
直到俞蜃走了,护士还有点呆。
原来俞先生这么年轻,还这么英俊。
俞蜃上楼后没直接去看谢瓷,去隔壁房间洗澡换了衣服,摘下眼镜,和镜子里陌生的男人对视一眼,眉眼间的温和逐渐散了,唇角弧度微微下拉。再进门时,他从俞蜃变成了釉宝的哥哥。
房间内。
谢瓷躺在雪白的大床上,安静、悄无声息,只有微弱的呼吸彰显着她还活着,手术成功了,她却没醒来。
俞蜃是在两年前找到谢瓷的。
那时他虽未正式掌权,但形势已经一边倒,不会再有意外发生。于是,他去问爷爷要他的釉宝。爷爷却说,釉宝做完手术需要修养,他又等了半年,迟迟等不来谢瓷,便满世界地找她,最后找得快要疯了,爷爷不得已告诉他实情,她在术后陷入昏迷,一直没醒来。
俞蜃垂眼,静静地注视着谢瓷,俯身靠近,冷白的指节没入她的黑发,倾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说:“抱你晒太阳。”
谢瓷乖乖地躺在他怀里,闭着眼。
俞蜃拎了本故事书,和以前一样给她念故事,念到她爱听的部分,便捏捏她的耳垂,示意她认真听。
怀里的人垂着眼,并不回应。
似乎陷入了某个梦境里。
不多时,窗外起了风。
俞蜃便抱着谢瓷回床上,拿出笔记本忙公事,偶尔看一眼睡着的她,这一天就这样缓慢过去。
一如这两年的每一天。
楼下。
护士悄悄瞧了眼楼上,问:“俞先生通常什么时候走?居然能呆一整天,我以为看看就走。”
小仪:“不忙就呆到晚上,忙的话差不多一小时。有时候不在洛京,他的助理会过来。反正这里每天都不会缺人。”
护士感叹:“感情真好,他会在这里过夜吗?”
小仪压低声音:“从来不过夜。”
护士纳闷,两年多,居然一天都没在这儿住过。
然而,这天到了晚上十一点,俞蜃都没有下来,小仪也有点愣,她古怪道:“难不成今晚住这儿?”
才这么想,小宋带着俞蜃的晚餐过来了。
小仪和小宋打交道两年,还挺熟,她直接问:“俞先生今天不走啦?那晚上我们要上去吗?”
小宋:“不确定,晚点再说。”
话虽这样说,但小宋送完晚餐就下楼了,也没个准话给小仪,她拉着人不让走,小宋只好道:“可能会留下来,没按铃就别上去。”
小仪松开手,心里觉得古怪。
怎么就今天留下来了呢?
.
楼上,房间内。
俞蜃洗完澡,从柜子里拿出相机,在床侧坐下,开始翻照片。谢瓷用相机的时刻不多,两年多,里面留下的照片不过百张。看了照片,俞蜃才知道,谢瓷根本不在国外,她被藏在南边的一座小岛上,比南渚更南的地方,几乎与世隔绝。
她最爱拍的地方是大海。
多数照片不清晰,偶尔有那么几张对准了焦,碧蓝如镜的海面安逸而宁静,阳光洒满整座岛屿,岛上植物丛生,偶尔还有小动物上家里窜门,是个极适合她的地方。
俞蜃抽空坐船去过一趟。
在她房间里住了一夜,走她走过的路,去过或停留过的每一处地方,然后什么都没带走,维持着她原来离开时的模样。阿姨告诉他,谢瓷不太爱说话,也不太爱出去玩儿,偶尔伙伴过生日,会去凑个热闹,其余时间都留在家里刻木雕。
刻什么呢。
刻他的小像。
俞蜃后悔过,后悔留她孤零零地在岛上。因为她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甚至没有心思装点房间,似乎对她来说,那只是个住所,不是家。
俞蜃深吸一口气,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