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就成,不劳烦你走一遭。”
彦齐笑凝着她,“你怕黑,我陪着你,给你壮胆儿。”
说来她家这宅子挺宽敞的,多的是林木花草,夜间风声四起,她一个人走,即便有灯笼,心里也不踏实,彦齐肯陪她,她自是愿意。
两人所住的院落离得并不远,没多会子就到了,彦齐依旧止步于月门前,青枝正好提着灯笼出来,
“姑娘您可回来了,她们准备上晚膳呢!奴婢正要去找您。”
眼下天已黑,苏音不便留彦齐在此用膳,加之青枝在畔,她不敢再开口,打着手语嘱咐他早些回去,“晚间少看会子书,容易伤眼睛。”
彦齐眼角微弯,笑意清浅,温声应着,“好。”
目送她回屋之后,他才转身离开,只觉这样的日子温馨惬意,十分美好。
青枝伺候主子净手,兀自说道着,“奴婢觉着表少爷看您的目光好温柔呀!”
苏音不以为然,擦干了手,放下巾帕,轻笑着打手语,“表哥他文质彬彬,对谁都温和。”
“才不是呢!”青枝观察得很是仔细,“表少爷对旁人总是冷冷清清的,没个笑脸,只对姑娘笑得这样柔和。”
是吗?苏音倒是没琢磨过,才刚只顾紧张,她倒没什么感觉,这会子饿得厉害,她只想尽快用膳,根本顾不得思索其他,遂命人上菜,大快朵颐。
正月底的一日,福隆安下朝后去往军机处,路上偶遇自家弟弟。
年方十五岁的福康安是正五品的三等侍卫,在宫中行走,闲暇时还会去上书房读书,此刻他才与人交接完毕,正准备去上书房,瞧见他二哥,遂上前打招呼。
兄弟二人一道前行,但听福隆安轻叹道:“近来皆是好日子,递不完的贺礼,单二十八那天就有三家,阿玛很快就要启程,忙得不可开交,没工夫赴宴,额娘去一家,我去一家,到时候你也得去一家。”
福康安最不喜应酬,本想推掉,听闻他二哥说其中一家是总督明山之母的寿宴时,福康安的脑海中赫然闪现出苏音的身影,立马改了主意,
“那行吧!我去明大人家。”
第十一章
福隆安还以为弟弟会推辞,答应得如此干脆,反倒令他疑惑,按理来说,其余两家皆有他认识的人,他应该去那两家才对,为何偏选了明山家?明山的那几个儿子他应该都不怎么熟识的吧?
纵然心下疑惑,福隆安也没多问,省得弟弟闹脾气说不去,他还得讲好话去哄。
福康安也就是随口一应,殊不知还有旁人关心他的去处。
庄亲王府中,午膳过后,县主莹安正倚在躺椅上,由丫鬟帮她修剪着长约一寸的指甲,柳眉星眼的她扇睫轻眨,昏昏欲睡。
丫鬟剪罢指甲后正在拿锉刀小心翼翼的给她打磨,磨的时候难免会稍稍用力,莹安的心窝像是被人揪扯一般,难受得紧,她最忍不得这个,眉心顿蹙,立时甩手不许丫鬟再碰,
“西云呢?让她过来。”
小丫鬟生怕挨训,立时去请西云,姐姐长姐姐短的唤着,求她去帮忙给格格修指甲。
彼时西云正斜躺在罗汉床上悠哉悠哉的磕着瓜子,一听这话,她眼白一翻,啧啧叹息着,不耐起身,将剩余的瓜子拍在小桌上,小嘴一啐,吐掉口中的瓜子皮,抬起食指狠戳那小丫鬟的额,
“教你多少回了,这点儿小事儿都学不会,还得来央我,存心不让我安生。”
纵使被训,小丫鬟也不敢抱怨,赔笑哄道:“西云姐姐手最巧,您的活儿格格最满意,我等哪里学得了您的Jing髓?”
被恭维的西云瞥眼轻嗤,“你们呀!大小事儿皆来找我,早晚把我给累死!”
净了净手,西云这才出得茶房,去伺候她家县主。
有西云亲自侍奉,莹安这才没再抱怨,继续打着盹儿。
听闻下人来报,说是永珂少爷来了,莹安美眸立睁,困意全消,即刻起身到外间相迎。
招呼都来不及打,她直接问询自个儿最关心之事,“如何?打听到了吗?福康安会去哪家做客?”
“总督明山家。”在桌畔坐下后,永珂闲敲着桌面,好奇的打量着她,“我已经帮了你,现在你该告诉我,为何要打听他的事了吧?”
反正是自家兄长,说了也无甚妨碍,打发了丫鬟,莹安才在桌畔坐下,讲明自个儿的打算,
“皇上一早就将我许给蒙古亲王的孙儿,我不想远嫁,奈何皇命难违,只得遵从,好在老天保佑,上个月我那未婚夫婿病逝,这婚约便算作废。
额娘晓得我的心思,她跟我说,如若不想嫁至蒙古,那就只能尽快从满洲贵族中挑选适龄的夫婿,放眼当下,尚未定亲又家世极好的,唯有福康安,是以我想找个机会瞧瞧他。”
不是吧?她居然会把主意打到福康安身上?永珂越发糊涂,“有什么可瞧的,你不是早就见过他嘛!”
被赐婚的王府宗室格格们皆会被接入宫中教养,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