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锐衡瞅那车一眼,忙把自己的小夏利挪走了。等货车过去了,他也跟着开了进去。就看见小货车上卸下来了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微波炉电磁炉。
刘锐衡一看,赫,进去屋里一看,工人已经开始拆老家电了。
“婶子,买新家电啦?”他看看周围:“你家这是要大换血啊?这又是冰箱又是电视的。”
白奉贤不见喜色:“孩子他爸给的,说姑娘考得好要给点奖励,你说我这家具都是以前用惯了的,换了新的也不习惯啊。”她拢了拢外套:“正好小刘你在,帮我看着点,我得去下面盯着,我那旧家具可别弄坏了。”
刘锐衡心里不是滋味,道:“别了婶子,你家这都贵重电器我怕出事儿,正好他们学校我熟悉,你先忙着,等放学了我去接阿若,到时候你们来家吃饭。她哪班来着。”
白奉贤道:“姓陈,陈老师,一年级三班的。”
白奉贤并不知道分另了文理班,直接告诉的以前的,还好张若漪的班没换,也算是巧了。
刘锐衡出了门盯着那“XX家电”的车子看了一会,才露出个自嘲的笑,上车朝市局六去了。
市局六跟十年前也没什么太大的改变,楼虽然都是新的,整体格局却是基本没怎么变过,除了......一进门左手边就能看见的刚刚竣工的图书馆。
图书馆外面刚施工完,牌匾上午才挂上还没揭红,他却立马就知道这就是前两天九洲捐的那个。
刘锐衡站那楼前面抽了支烟,算了算自己要努力多少年能把自己这几百万的身家增值成随随便便捐一栋图书馆心不疼的程度。他想了想,觉得心里真他妈疼啊,不光疼自己的钱,还疼自己。
等他看到那个传说中的陈老师,他更疼了,肝疼。
陈稚言,他的大学舍友,同寝四年,人送外号陈孜然。
当年他一平头小子,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冲进婚礼现场,第一眼看见不是新郎新娘,是站门口开礼花的陈稚言。
刘锐衡沉沦情场数年,在同一根桩子上撞死了八百回,出师未捷,被陈稚言拉进尾桌,只能委屈的随了份子钱,眼看着桩子上刻上了别人的名字。
这一委屈就是十几年,久到以为心都死了,却还是因为那个小丫头的出现,重新痛起来。
☆、老宅
废了挺大劲找到一年三班,才知道原来市局六刚进行完文理分班,一年三班是还归陈稚言管,目前教学任务却是副班主任姜老师在负责。还好张若漪的班级没变,他成功接到了人。
说是松了一口气,却也不知道怎么,心里堵得很。
张若漪跟着刘叔回家,家里家电已经换完,白奉贤在窗口把人喊住,在厨房里试用新的电磁炉,做了道青椒炒蛋,满室都是清爽的青椒味道。她打赤脚出门去,在地板上留下“砰砰砰”的脚步声,白奉贤等她走得近了,才听到这声音,忙放下锅铲,把脚上拖鞋脱给她:“我的祖宗哦,又打赤脚,想感冒吗?”
张若漪吐吐舌头:“有暖气呢,我不怕”还是去客厅穿上自己的鞋,在水壶里倒了点温水一口闷了。新寄来的电暖器在客厅呼啦啦散着热气,白奉贤看着都心疼电费。
白奉贤把菜装盘,问她:“昨天和你爸打电话了?”
“嗯。”张若漪没多说:“姥你试没试新洗衣机?”
白奉贤嗔她:“没呢,我有几件衣服能在里面洗,先放着,等过几天你那个妈给买的新衣服到了,让你第一个享受。”
她皱纹遍布的手在额头上轻轻拂过:“快去洗漱,来吃点饭。”
张若漪盛了饭,眼睛略略扫过崭新的冰箱、电视、现代社会简洁的流线型产品闪烁着冰冷的光,与室内暖黄色的光线和红木家具格格不入。
白奉贤在玻璃茶几上套了个青布做的套子,又在手里缝着一块花布,布匹翻动之中,隐隐水墨痕迹若隐若现。
她带着顶针的大拇指在接线处摸索了几下,看向张若漪:“给我们的大宝贝电视机缝件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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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一个星期以后就是元旦春假,放假三天。放假的前一周学校就已经悬挂了喜气洋洋的条幅和灯笼,每个班级也开始了元旦板报大赛的创作。新组建的理科班级藏龙卧虎,板报主题在化学元素周期表和天体运行说上反复横跳,为了展现当代学子的Jing彩风貌,生物课代表一马当先强烈表示可以手绘草履虫。最后还是语文课代表周晨蕾虚心请教文科班同学,得到一本政治红宝书,一群人生搬硬套半天终于勉强交卷。
这张左边马克思右边毛润之、中间写着“时代对话新年新声”的黑板报,也不能说有创意,也不能说做的不好。至少在全面普及美术课程的市局六来说,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奈何板报组的背景咖实在不算少,在秦羲和的小道消息中,本次主笔黑板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