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的正厅内,本该是正安静的时候,今夜却烛火点亮,屋子正中央跪着的人除了林葳蕤还能有谁。
“不过第一日便惹出这么多是非来。”正座之上,林凛眉眼凌厉,“又是与人打架,又是同人偷溜出去夜不归宿,这是闹的哪一出?”
“祖母……”林葳蕤张嘴想要辩解,不过发现自己并未被冤枉,她怏怏闭上了嘴。
“胡闹!”见她这般模样,林凛更是怒火中烧,狠狠拍了一旁身边的茶桌,动作之大,震得茶杯盖都晃动了几下。
林葳蕤跟着瑟缩一抖。
林凛接着训斥道:“我看是你爹娘平日里将你惯得太厉害,竟如此不知轻重,趁着这些日子我在京中,非得将你调.教过来不成,你可有不服?”
林葳蕤委屈巴巴地出声:“没有……”
“竟然没有,那就先罚你去佛堂里跪到明日辰时再说。”林凛一声令下,“来人,将小姐带到佛堂中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将她放出来。”
“母亲…”林浔枚终是有些于心不忍。
“难道你想替她求情不成?”林凛反问,“你不要忘了,她早已不是你膝下那个牙牙学语的孩童,而是我林家唯一的顶梁柱,都快要到成家立业的年纪,如何还能胡来?”
林浔枚哑然,狠心别过头,不去看蔫头蔫脑跟着下人起身去佛堂的林葳蕤。
佛堂之中,林葳蕤在软垫上跪下来,随后听见身后房门被关上的声音,随后下人便守在门外。
对面是一层层的林家祖宗牌位,林葳蕤起初还能瞪着眼一个一个识别上面的名字,后来便困意袭来,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这一日又累又困,纵然佛堂中有几分冷意,她还是小鸡啄米般,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只可惜每次都睡不了多久,便上半身摇摇晃晃一个趔趄,整个人清醒过来,眼前是明亮的烛光。
如此折腾几番,便是想睡也睡不着,林葳蕤开始觉得右边太阳xue处似乎隐隐作痛。
她这才想起,这具身子还有偏头之症这一旧疾,今日又是用脑过度,又是受到惊吓,还被冷风吹,现在也大半夜无法入睡,不痛才怪。
起初还不是很痛,随后愈发剧烈,像是肌肤底下的血管在扭曲蠕动般,牵扯着每一缕神经痛觉,叫她不禁牙根紧咬,食指与中指并拢用力揉着太阳xue,却无济于事。
正在这时,林葳蕤听见外面似乎有脚步声响起,她以为是祖母来了,忙打起Jing神准备应付。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林葳蕤挺直腰板,听见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最后在她身后停下。
奇怪,为何不动了?
林葳蕤正纳闷时,突然闻到饭菜的香气。
她嗅了嗅鼻子,空荡荡的肚子跟着发出一声响。
身后的人似乎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食盒,嗓音从容低沉:“小姐定是饿坏了。”
“郁青!”林葳蕤喜出望外,忙回转过身,双眼亮得像一只小狗,“你怎么来了?”
说着,她又意识到什么,忙噤声看向门外。
“小姐放心。”林郁青笑道,“那守门的已经睡着了,我才偷偷进来的。”
他蹲下.身,取出食盒中尚是温热的饭菜:“听闻小姐被关佛堂,我料到这么晚,你空着肚子定然不好受,故而特意准备了些饭菜。”
林郁青低着头说话,林葳蕤便神色怔忡地盯着他如玉的侧脸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有极清冷出尘的殊色,在灼灼烛光的照映下,林葳蕤竟恍惚间觉得自己就像奇说志怪中夜宿破庙的穷书生,陡然见到似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不禁疑心眼前之人究竟是仙是妖,疑惑是画皮鬼?
鬼使神差地,林葳蕤伸手,指腹触上他的脸。
第20章 委屈 脸颊还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并非幻象,触手是带着温度的光滑肌肤,林葳蕤忍不住指尖多摩挲了几下,宛如把玩上好的美玉,爱不释手。
林郁青眸色暗了暗:“小姐这是做什么?”
他低沉中还带着疑惑的嗓音,叫林葳蕤如梦初醒,像是被火烫着般,她猛地将手缩回来,唇瓣微张,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抱、抱歉,我只是太困了,一时有些糊涂……”
到了最后,林葳蕤声音越说越低,生怕惹得他不高兴。
“原来如此。”林郁青却只是唇角微微勾起,“你还是先吃些东西吧,吃饱了兴许就不会那么累。”
“好。”为了掩饰尴尬,林葳蕤忙低头拿起碗筷,只是这一动弹,右脑又突突地疼,连耳廓都跟着发烫,叫她动作不由得顿了顿。
“怎么了?”林郁青问。
“没什么。”林葳蕤闭眸深吸一口气,反正偏头痛又死不了人,还是吃饭要紧。
碗里的胭脂米弹软滑嫩,盘子里的小菜还是温热的,鱼肚煨火腿,淡菜虾子汤,五香酱鸡盐水里脊,样样皆是鲜美可口。
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