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谢韵之反问,“难不成这里还有旁人?”
“我还以为…”陡然间死里逃生,林葳蕤心有余悸,她松了口气,“你刚才叫我逃,是不想拖累我。”
“嗤——”谢韵之笑了,“他们认准了你没有武功,若是你在此处,岂不是碍手碍脚。”
……好像说得也没错,林葳蕤无可反驳。
“不过…你这个姐妹够义气。”谢韵之拍了拍她的肩,力气大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我谢韵之认定了!”
第19章 佛堂 林葳蕤伸手,指腹触上他的脸。……
林葳蕤却并不将她这话放在心里,只是暗自思忖后道:“你那二妹,竟敢直接对你大下杀手?”
未免也过于嚣张。
“嘁。”谢韵之叹了口气,“她倒是没这个胆子,更何况,我若是丢了命,她更讨不着好。”
“那又是谁?难不成是三皇女。”林葳蕤只能想到因为她撞破了二人间的勾当,故而召来报复。
“非也,若我手上没点儿功夫,今夜当真死了,她第一个就被怀疑,平白无故杀害官家之女,纵是公主也兜不起。”谢韵之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她,“你做算数时不是很厉害么?这会儿脑子怎么就不灵光了,”
“可分明是你自己亲口叫他们回去禀告你妹妹。”林葳蕤问,“怎么这会儿又说不是她?”
她当真是一点也参不透。
“我也不知道是谁。”谢韵之目光微敛,低声道,“之所以那般说,是为了让那两个杀手回去禀告时,叫他们的主子以为我猜错了方向,免得对方担心被我猜出来,日后杀人灭口紧追不舍。”
“不过今日之事,与三皇女脱不了关系,你切莫告诉旁人。”
她说得云里雾里,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林葳蕤只能一知半解,不过后半句的嘱咐林葳蕤倒是清楚明白:“不用你交代,我也自会知晓,俗话说得好,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放心,无论是谁问,我打死也不说。”
谢韵之笑了,一把搭上她的肩,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豪气万丈道:“好姐妹!你我心知肚明即可。”
林葳蕤跟着笑了笑,眉头却不曾舒展开。
本以为谢家是名门望族,谢韵之又是众人欣羡的谢家长女,这般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态,底下却藏着不为人所知的腌臜,就连亲姐妹之间,也充斥着算计与权谋,甚至还与皇族扯上关系。
这兴盛繁荣的大洛底下,究竟还有多少自己不曾看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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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sao乱之后,不夜城中依旧灯火辉煌,不减半分热闹。
危楼高百尺,张灯结彩的火光倒映在江面,于波澜中微微颤动。
在这倒影中,漂泊着数艘画舫。
两个杀手忍住痛轻功一点,鹄起鹄落,纵身跃上其中一座分外华丽美观的画船。
画舫共有三两层,甲板上的第一层玩乐者甚多,乐师弹奏,歌男起舞,丝竹管弦之声等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二人无瑕多看,直接翻身上了二楼一间点着灯的小阁,跪倒在地上:“主子。”
“啪嗒”声响,黑色棋子落到棋盘上,玉石磨制而成的棋子与棋盘清脆相击。
执棋的手指细嫩白皙而又骨节分明,长约寸许的指甲上涂了深红色蔻丹,像是剖食人心的妖Jing指尖干涸的血迹。
依旧是那一只手,又从棋篓中拾起一颗玉白莹润的白子,轻扣于棋盘上,竟是手的主人独自共执黑白棋子对弈。
“事成了吗?”她问。
两名杀手惭愧地低下头:“属下无能。”
沉默半晌后,杀手又道:“那谢家长女并不似表面那般纨绔浮夸,竟然身手利落,足以以一敌二,且她身边还跟了个不知谁家的人,虽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殊死反抗。”
“是吗?”被称作主子的人轻声问,带着意味难辨的低哑,“那她就这般放你二人回来了?”
说到这个,两个杀手想起来了:“谢韵之叫我们回去告诉她二妹,想要她的命还早了点,想必是将我俩认作她的人。”
说罢,杀手齐齐低下头:“还请主子恕罪。”
修长手指轻轻拨开棋桌旁的珠帘,女子走了出来。
她长身而立,衣着花青色缀孔雀纹锦缎袍服,随着她款款走来的动作,裙摆迤地铺散开。
到了两位杀手前,她微微俯身,红唇轻启,看似弧度上扬,吐出的话却犹如地府中恶鬼索命:“你们的任务是去杀了谢韵之,而现在她却说要她的命还早了些,完不成任务的人,留着有何用?”
此话一出,两位杀手俱是脸色一变,不住地磕头:“还请主子饶命…属下下次一定…”
“没有下次了。”女子倏地起身,眼底一片寒意。
已经被磕破的额头血rou模糊,两位杀手面色苍白。
他们自幼是被豢.养的杀手,生来就是为主人做事,主子便是他们无法抵抗的天,现在主人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