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你看那模样跟二爷多像。”
“我瞧着这姑娘比二少爷好看多了,看看这小腰,也忒勾人。”
“姐姐说的正是,世间男子看久了也就腻味了,那小娘子才叫水灵。”
祝怜在马车上便听林良秀说起这Yin盛阳衰之事。他老爹风流倜傥,奈何娶了个母老虎,一门小妾都不敢抬,从此夹起尾巴做人。于是他变本加厉,一口气纳了五六个娇滴滴的姑娘。结果林良秀却是个糯脾气,时不时反而被这些小娘子骑到头上去。
不过看他这模样,也算是乐在其中。
祝怜落落大方地走上前,行了一礼,挨个嘴甜地喊了姐姐,哄的几位小娘子心花怒放,这便丢下林良秀,亲亲热热地带着祝怜进府了。
虽是京郊的宅子,却胜在宽敞明亮,三步一亭台,五步一园林,如此铺张奢靡,倒像是二舅的品味。
祝怜今日的落脚点是一间客厢,屋内已经打扫干净,还烧起了炭火。她一进去便觉得暖和,打了个哈欠。
方才夸赞祝怜细腰的姨娘名叫花覃,她是林良秀第一房小妾,待人接物老道熟练。见到祝怜目露疲倦之意,便笑道:“热水已在烧着了,怜妹妹若是困了,便去浴房洗个澡。不过切记得早些去,莫要让某些虚张声势的抢了先。”
原来这客厢住了不止祝怜一个,还有一位二舅母那边来的姑娘,年龄与祝怜差不多大。
不过这位姑娘虽是小地方出身,却当惯了地头蛇,第一天便挑三拣四,眼睛长到头顶上去。
上京人傲慢,看谁都是乡巴佬。这位赵姑娘生怕被林家人瞧不起,刚下马车便摆出趾高气昂的模样来,首饰衣服天天不重样,反而落了人话柄。
交代完这些花姨娘便离开了。祝怜在屋内取了会儿暖,活络了下筋骨,坐在桌边开始写信。
京城的大家闺秀喜欢簪花小楷,祝怜也曾练过,后来觉得舒展不开,便开始临摹祝老爷的行书。所以这落在信纸上的字,虽是情意绵绵却如行云流水,带着一丝随性和不羁,颇有她的风格。
写完后,她装入信封中,喊来一名小厮,将信送出。
天色渐晚,几枚细碎的星子挂在天上,又被一片沉沉的云彩遮住。
晚饭是小丫鬟送到房内来的,林良秀念着她舟车劳顿,今日便让她在屋内用膳。她也没客气,吃完便去洗了热水澡,舒舒服服地泡了半个时辰,倒是没遇到那位赵姑娘。
回到房内不久,大门被人敲响了。
“谁?”
门外传来林良秀压低的声音:“我,你玉树临风的二表哥。”
祝怜披上外衣,面无表情地给他开了门:“大晚上您是要做贼?”
“有本少爷这么帅的贼?”他作势要拿扇子敲祝怜的脑袋,祝怜往边儿上一闪,让他落了空。
林良秀一进到屋内,便跟个大爷似的一屁股坐在红木圈椅上,顺手摸了把祝怜放桌子上的蜜饯。
“如果你是来吃这甜杏儿,我让丫鬟送你一碟便是。”祝怜关上门:“若是有事便快说,明儿还要早起。”
林良秀被这几口杏干儿酸的倒牙,又猛灌几口水,骂骂咧咧道:“这酸果子有甚好吃的,也就你们这些小娘子好这玩意儿。”
见祝怜面色不善,他又清了清嗓子,故作玄虚:“听闻你近日与宋知微走的很近?”
桂秋宴一事让二人流言蜚语满天飞,这些八卦自然也传到了闲得发慌的林良秀耳朵里。祝怜没有否认:“没错。”
“那家伙有什么好的?每次在御书房都要给我下绊子,本少爷看到他都头疼。”林良秀最是看不惯政事堂那群榆木脑袋,其中最讨厌的便是宋昀无疑。原因无他,林二少爷虽游手好闲,但谁都不敢得罪他,只有宋昀敢。
且他不仅敢,每次还必戳世家痛点,让人下不来台。
二人的唇枪舌剑不少,回回都是自己的落败,林良秀一时愤愤不平:“这上京什么样的小郎君没有,你怎么偏偏看中了他?万年铁树都开花了,他这枚死冰块也不见得能热乎。”
祝怜深以为然,要是搁别的公子哥,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宋昀就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但被林良秀这么一说,又让她觉得挫败。
“你今日找我来便是说这些?”
“当然不是。”林良秀从袖中掏出一个乌黑油亮的小油壶,笑得不怀好意:“表哥前些日子得了个宝贝,今日给你一用,让他宋知微也吃吃苦头。”
祝怜接过瓶子,在手中掂了掂,迟疑道:“……该不会是那种药?”
“你把你表哥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这浮生梦只会让人做做椿梦,再无别的功效。”林良秀‘哗啦’一声展开手中的折扇,笑得纯良无害:“我自己试过,效果不错。你若是不信,今晚自己试一试便知道了。”
祝怜脸色一红,白了他一眼:“狂浪之语。”
“……那你还我。”
“你送礼上门,若是拒了你,倒显得我这个做表妹的怠慢了。”祝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