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上是一只白色的药瓶,祝怜从里面倒出两枚圆滚滚的药丸,拿到众人面前示意。
“我这边有两枚丹药,名叫诉真言,只要吃下去一个时辰内便只能说真话。房姑娘、唐姑娘和柳姑娘都说是我推下去的,那你们三个不如选出个代表出来,吃了它如何?”
那三个人顿时一愣,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哦对了。”祝怜笑得眉眼弯弯:“在公主面前说谎的,便是欺上之罪,追究起来可是要杀头的。我现在便服用一颗,你们三位请自便。”
说罢,她便从里面掏出一只乌黑的药丸,放到嘴里嚼了几下。
三人见状,方才的气焰顿时消失不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敢上前一步,拿那颗药丸。
“嗯?你们没人敢吃吗?方才唐姑娘和柳姑娘,可是说的信誓旦旦。怎么,现在又想改变注意?”
没想到祝怜竟然给她玩这一套。柳怀珊脸皮薄,此刻已经羞的满脸通红,一时间如芒在背。
她何尝不知道祝怜那药丸是假的,但是万一是真的呢?万一有这个可能性,自己吃了,岂不是承认了自己当着五公主的面撒谎?
唐笑梅已经冷汗直冒,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怎么信誓旦旦了,当时湖上烟雾那么大,看错了也情有可原……”
房茹应和道:“对,烟雾那么大,其实我、我也不清楚怎么就掉下去了……”
说着说着,似乎也觉得自己不占理,声音愈加微弱,最后竟然垂下头,不敢直视众人满是鄙夷的目光。
如此一来,到底谁在无理取闹,便明显至极。
五公主打小在宫里长大,各种手段见惯不怪。只觉得这几个女子果真上不了台面,反而是一向骄纵跋扈的祝怜面对指责冷静自持,最后化险为夷,令人刮目相看。
她眸光一闪,目光落在翠衣少女身上,不由得多打量了几分。
……
翠波湖的这场风波成为了茶余饭后的闲谈。柳怀珊受到波及,辛苦经营的形象似乎一夜崩塌,唐笑梅和房茹更是所到之处议论纷纷,饱受讥笑。
后来这三个人也不想在这桂秋宴待下去,匆匆找了借口,便要回府。
马车都停在落英园的前门。唐笑梅上车之前还忍不住破口大骂,说为了给房茹和太子制造机会,不惜得罪了镇北将军府。可是房茹却是个没骨气的,到最后竟然承认自己掉下去,让人笑掉大牙。
而房茹也不甘示弱,两个人在马车边吵了一会儿,又红了眼睛,觉得自己真是丢人现眼。
三个人中,柳怀珊一直默不作声。
她的眼前一直浮现祝怜看到她站在唐笑梅身边时,瞥去的那一眼。
那双桃花眸中没有一丝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到一切,如此的平静,甚至让人令人嫉恨这份从容。
祝怜好像变了,从一个月前便有些不一样,但是究竟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有时候是一个眼神,有时候是一抹神情,有时候又是一句话。
令人捉摸不透。
这时,空气突然沉默了一下,三个人都住了嘴,这才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
太安静了。
车夫呢?马车为何空无一人?
哒、哒、哒
有人的脚步声响起,随之出现在三人眼前的,在一旁看了许久好戏的祝怜。
“三位这是要走?”
她身后跟着三个膀大腰圆的粗使丫鬟。那三个丫鬟虎视眈眈地盯着唐笑梅一众,伸手捏了捏指关节。
‘咔吧——’
一声脆响。
看到她们脸上的恐惧,祝怜弯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长:“我祝怜向来讲究礼尚往来,今日三位送我一份大礼,若是让你们空手而归,未免太看不起我祝家,对不对?”
第9章 议亲 老爷夫人给您物色了门亲事,那位……
话音落下,那三个粗壮的丫鬟就走过去,将房茹等人逼进角落。
祝怜笑道:“来个六六大顺,一人六下吧。”
“你要做什么?我、我告诉你,我爹是、是户部侍郎……”
话还没说完,唐笑梅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只听急促狠戾的一声脆响,她的脸便被扇到一边,一个鲜明的五指印迅速浮现在脸上。
这些粗使丫鬟干了十几年粗活,手劲儿大,掌心都是粗糙老茧。碰一碰这些细皮嫩rou的小娘子,她们都痛得皱起眉头,遑论这蓄力的一耳光。
房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声尖叫还没发出,耳边袭来一股掌风,一个轮圆的巴掌甩到了她脸上。
一下又一下,清脆的耳光声接连不断。唐笑梅和房茹被打得头发散乱,哀嚎不止,像是猪圈里四处逃窜的老鼠。
这一切都被祝怜面无表情地尽收眼底,她宛如来人间复仇的厉鬼,冷眼旁观时,浑身也尽是浓郁的戾气。
柳怀珊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第一次见到如此暴力的场面,她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