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看见陆凝华两眼红通通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惊到:“五公主?!”
“嗯。”陆凝华避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带我去见皇嫂。”
再多疑问也不是她该问的,紫萝识趣的什么也没问,“您跟奴婢来。”
外面天气炎热,一进屋里瞬间凉快下来。屋里放着窖冰,两个丫鬟用扇子慢慢给纪清欢扇,她正斜躺在榻上看书。
门一开,纪清欢一抬眼看见紫萝和她手里的药,登时胯下脸来,翻着书不高兴地说:“怎么又喝药,人都成药罐子了。”
紫萝进门将托盘放在一边,“郡主,喝药倒是其次,您看谁来了?”
纪清欢再次抬起头,看见跟在后面的陆凝华。一时有点愣怔。
“皇嫂。”她福了福身。
纪清欢这才反应过来,奇怪道:“你这是——怎么这身打扮?”
纪清欢对于陆凝华是亲人也是朋友,这会儿看见她,满肚子的心酸惶恐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下子就涌出来。
陆凝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吓了在场的人一跳,纪清欢也是如此。她挥了挥手,“紫萝,带她们下去。”“是。”紫萝招呼房里的下人都走,关门时多看了陆凝华几眼。
“怎么了凝华?”纪清欢下榻拉着她的手到床边坐着,“哭什么啊,你是不是犯什么错了?”
“我、我犯了错.......”陆凝华哭得凶,哽咽着话也说不明白。
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让她伏在怀里哭。一时房里只剩下陆凝华的哭声,沙哑又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止,纪清欢拿手绢给她擦眼泪。
“怎么了这是,可以跟我说了吧?”她温声问。
这态度给了陆凝华很大的安全感,情绪哭出来了她也好了一些。抽噎着给她吐露自己的心思,将事情的原尾说出来。
她几天前从冯贵妃那里知道父皇要送另一个嫡亲公主去和亲的事情,贵妃告诉她,说她没有靠山,母族帮不上忙,在她跟陆如霜之间肯定是她去和亲。她母亲没有办法就去求贵妃,贵妃给她支招,让他不如去求赵雪阳娶了她,谁都不行,唯有赵雪阳求娶皇帝不会不答应。
她心里属意赵雪阳已久,这件事一举双得,就想办法接触赵雪阳,结果他并没有这个意思,且态度坚决。后来贵妃又告诉她,只要她豁得出去,胆子大,不择手段也要达成目的。
陆凝华就这样一路被人引导,打探他的行踪,这几日的行踪都有人汇报给她,后来一时鬼迷心窍,在侍女的提示下想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事先打探到赵雪阳要去青楼的时间,然后乔装出宫,跟着进去。找到他后不用做别的,赵雪阳自会为了她的清白和名声娶她。要还是不愿就拿此事威胁他,跟皇帝说是他带她去的。
愚蠢又毒辣。
这是纪清欢听完后的感想。以前一起长大的女孩子中就属陆凝华最乖巧胆小,她是除了长公主年纪最大的,把她们当妹妹看。没想到就是这么个鹌鹑一样性子的五妹妹,居然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事,用名节威胁人的方式都能做得出来。
“你怎么能如此糊涂,明显是有人在暗中挑唆,不怀好意,挖个陷阱给你跳!”纪清欢恨铁不成钢地说,不好骂她,只从旁下手。
“我只道啊——”陆凝华又要哭,“可是我能怎么办,没有人能帮我!我不像陆如霜有母妃哥哥撑腰,有父皇的宠爱。你们有亲人疼爱,如珠如宝的护着。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靠我自己。就算这是陷阱,那个诱饵足够让我去跳了,值得的......我不想去漠北和亲,我想嫁给世子哥哥!”
声音都哑了,哭声满是心酸与委屈,令人动容。
纪清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这本不是死局,偏偏唯一能改变她命运的两个男人,皇帝和赵雪阳,都不愿意出手。
门外的陆遂背着手,听着屋里的哭声无声站了许久。直到哭声渐止,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中无法直视的太阳,刺得人眼球疼。
那天陆凝华记得很清楚,她向来严厉、沉稳的大哥后来没有责问,甚至没有追问缘由,从纪清欢那里出来后问了她的近况,就让人送她回宫去。
“我会跟父皇说接你出来看望王妃的,你已经大了,万事自己考虑周全。”陆遂牵着她的手扶她上了马车,抬头嘱咐。
陆凝华穿了纪清欢的衣服,哭了那么久眼睛有点肿,听着大哥的话和语气突然很难过。也许是听出了里面的愧疚。
“我知道了,不会再犯错了。”说罢转头进去。
“凝华,”陆遂叫了她的小名,看着紧闭的车帘,万分愧疚。“珍重。”
车内陆凝华又红了眼眶,这次是委屈。
赵雪阳
第二天收到了纪清欢的信,里面阐述了陆凝华被人利用的缘由,向他道歉。比起晋王万事从自身利益考虑,纪清欢只把陆凝霜当妹妹看,只有感情没有利益牵扯。信末言辞恳切地请求他考虑考虑这件事,帮一帮陆凝华,给她一个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