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很绅士,用公孙这个大男人的话来说就是“装”,还替姑娘开车门,人是没手吗?
可女孩儿就是吃这一套。
乍起一阵秋风吹乱白若兰的头发,她于飞扬的头发中看见他掐熄烟头,别有深意地牵起唇角。她看不见眼神,不过小霸王的心情可想而知,定是不爽,所以下午王一伟的车一驶离康复医院地面停车场,公孙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病房外。
“你不陪你朋友了?”一个能蹦能跳的大高个,她看到时才确信他的醉翁之意在她。
“为什么没上我的车?”
这问题多可笑,白若兰都懒得回他,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病房顶头的开水房泡水去了。
公孙两手抄兜,重心左右摇摆,步态甚不自然,表情故作轻松,唠嗑般与她闲谈:“聊聊天呗,”见她没反应,机械打开烫水龙头打水,吊儿郎当地开口,“看着不高,也不怎么帅,怎么,很有钱?”
开水房东西不多,空间不小,白色瓷砖隐隐反着身形。
公孙顿了顿,见她不语,来劲了还,说了句不上路子的话,白若兰咬紧牙关,大脑盘算怎么一句话击垮他的自信,关龙头时手一歪,惊呼一声,正是烦躁时分,偏公孙绷紧着神经等她一句话,见她被烫着,反应剧烈,连忙用手抓。
白若兰用力拍开,手肘猛力一撞,啐骂,“公孙檐你他妈给我滚远点!”
这一撞,公孙像堵墙,杵着没动,白若兰反被力的作用反弹,掼至烫人的水箱,闷闷的一声,热水瓶失力倒在地上。
瞬间水汽氤氲,娇呼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美容美发去了,搞得困顿不堪,疲乏无力,明日见。
第6章
我得知此事时,白若兰皮肤上那如小气球般鼓起的水泡们已被抽掉渗出ye,结了微痂。
因此一闹,恨在心头反水,促成荒唐复合。
感情里也有负负得正。
白若兰极度崩溃,父亲病重心焦,拍摄被迫中断,手上的几个宣传合同无法履行,公孙自是避免不了山洪轰塌般的迁怒。他看着白若兰没形没象地冲他一通拱火,眉头反在担忧中舒展。
医生说浅二度不会留疤,他还是心焦地到处询问烫伤后如何祛疤,毕竟是整片大腿的水泡,谁看了都会被吓到。
白若兰见他笑,气得泪都止了,无语地重锤他一拳,几乎将公孙打歪在检查床床尾。当然,他故意的成分显而易见。
“你还笑?”她痛到失语,情况几乎不能再差。她见他笑不止,气得泪珠扑簌,拳头越来越轻,最后像按摩一样,暧昧落下。
“不笑怎么办,陪你哭?”他敛起笑意,伸手给她擦眼泪,她避开,他逼近,拇指微凉,触上肌肤像输入密码,有一瞬间开启某一段共同的回忆。哭泣的原因模糊,但他半真半假的擦泪模样与此重合。
这么多年还如当年一般,顽劣少年,逗姑娘的情态都未变。
呼吸拍打,耳根渐热,幸好医生的轻咳打破。
白若兰有一会忘了疼,打车回家的路上,司机走的小道,一拐一拐又疼了起来。火辣辣像有几百个针在扎,她用长裙盖住,与父母说疲累要回去。手机消息不停,只因她说最近拍摄不方便露大腿。
手抄进兜里掏钥匙,摸到了公孙给她擦眼泪的手帕。手帕是以前上学她买给他的。买不起太贵的,又想要噱头,便买了条LV的手帕,没想到他一直留着。她知道这种无用的东西随身携带不过是一剂有心的蛊,可她还是清醒地种蛊。
公孙说,白若兰,你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成熟了。”他语气平静,不似夸奖。
确实,她以前安静,脾气也不怎么臭,过早进入混乱的模特圈,接触不少行业乱象,又想抓住机会,掌控欲溢发扩张,整个人如脱胎换骨。
“不好吗?”她紧咬后槽牙,抵御疼痛。
“挺好,”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用只有她能听见的气音低声,“就是有点舍不得。”
这话一出,眼泪飞奔。她飞快低下头,手胡乱抓摸,掩饰心软。
公孙托人去香港特质烫伤膏药当晚抵达,他驱车四小时去取,凌晨三点打了白若兰的电话,彼时她止痛药效刚过,额角沁满忍痛的汗水。
夜风凛凛,树影横斜。公孙倚着车门又挨了顿骂,多好,火气上来就骂他,好过端着面孔假作陌生人。
“有病吧,大半夜把人叫下来。”
他浅笑着看她恼火,拽过她的手将一瓷盅膏药放进掌心,指尖若有若无划过她的手腕,“给你送东西来了。”
白若兰看着那罐东西犯傻,疑惑地抬眼,对上他好整以暇的眼,登时明白,抬脚就是一踹,“有病吧,大半夜不睡就为这个?”
“听说头两天最疼,这个镇痛效果好,而且用的越早,疤消得越快。”他记得她边哭边说,工作怎么办,当时真是心疼得难受。
白若兰拧开盖闻了闻,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