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莲花名叫长生莲,一年只开一瓣,开至百年后凋零。辟芷生来孤僻,不喜与旁的妖物来往,因此往往在睡前种下一株长生,充作计时之用。
这一觉朦胧醒来,那株长生莲才绽开五个花瓣,大蛇茫然地对着孤零零的莹白花瓣看了半响,半眯着眼睛翻身就要再睡。
然而辗转反侧,究竟无法入眠。
犹如从骨缝里渗出的难过让辟芷梦中徘徊挣扎,睡醒亦不得安生。他无法可解,只知这难过同温玉章有关,可天地广阔,这世间也许再无温玉章,再无他的解药。大蛇安静地躺了片刻,有些绝望都想,他大概只能慢慢挨过去。
“辟芷?你怎么还在睡?”一条白蛇卷着云雾落在布满青苔的洞口,白蛇化作人形,捏着鼻子进来,边嫌弃道:“人间花花世界多少好玩好吃的,你偏要躲这鸟不拉屎的破洞里睡觉,化得成龙才是怪事”
“你来做什么?”
辟芷懒洋洋地靠在洞口,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一副让白蛇哪来的回哪去的架势。
“啧,不是你急匆匆地递信让我给你找珠果,”这人眉头一挑,将手里拿着的鲜红色果子递到辟芷面前:“怎么?不要了?”
那时辟芷还算着后世去寻温玉章,因而准备提前备下珠果,不曾想江离对他的事这般上心,语气和缓许多,只是这珠果,辟芷垂眉看了片刻,淡淡道:“不要了。”
江离翻着白眼说:“我想你也用不着了。”他拍开辟芷的手臂,自顾进来找个地方坐了,“好歹是一个窝里孵出来的兄弟,有了蛇崽子也不和我说,要不是上次在洞庭”
辟芷冷笑打断他:“我何时有了孩子?我怎么不知。”
江离沉默片刻,“你的血脉我还不至于认错。”
“当真?”
“当真。”
江离一脸八卦地怂恿道:“你真不知道?哎呀谁家姑娘胆子这般大,偷偷生个蛇蛋都不怕的吗,你还不去看一看。”
辟芷不理他的疯话,只是问:“你在哪里见到的?”
“去岁在洞庭,有条小蛇做浪掀了只老王八的洞府,被那王八揪住准备炖成蛇羹,还没下锅又拆了蚌Jing的珠子,搅的洞庭一湖浑水,幸好我路过,认出那是你的蛇崽子。不过没有我也应无大碍,据说那小蛇是温丞相家的,有朝廷护着”
辟芷突然抓住江离的手臂:“温丞相?姓温?他叫什么名字?”
“谁管他叫什么名字”江离看辟芷的脸色太差,只得努力回忆一翻:“温什么来着,温芋头?章鱼?玉”
“玉章。”
“对对,是这么个名。”还没说完,辟芷已经不见了踪迹。
风平浪静许久的帝都突然出了件大事,听说丞相家的轿子好好在路上走着,忽然刮来一阵妖风,吹得人仰马翻,等这阵风过去,轿子里的温相不见了。
新帝年幼,朝政由太后和丞相把持,丞相失踪的消息立刻递进宫里,太后急召人马提前关了城门,封锁消息悄悄地寻丞相。
刚过午时,等着进城的车马排成了长队,城外一片嘈杂,都在打听今日还开不开城门。
大蛇裹着温丞相从门外的长队上掠过,稳稳落在一座高楼上。
这是一家青楼,白日里没什么客人,有个姑娘正躺在美人榻上睡觉,被大蛇的动静闹醒,呆呆地看着两个人。
上次辟芷和温玉章误闯的也是这间屋子,不过原来的那位姑娘已经不在这里了。辟芷捏出两片金叶子扔到榻上,“房间借我用用。”
绿衣姑娘揉着睡眼默默离开了。
温玉章一开始就认出了辟芷,因而不言不语地任由他将自己掠来此地,当真看见了变作人形的辟芷,却又些发愣,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似嗔似笑似恼似叹地问一句:“你怎么才来。”
五味杂陈,也只有这一句可说。
辟芷本来是要问他为什么不来找他,温玉章如此这般,他反倒不知道怎么问了,大蛇反思过往种种,很是诚心地说:“是我不好。”
温玉章轻轻摇头,嗓子像是堵着什么,轻轻应道:“嗯。”
辟芷也没看出来温玉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可他那些跗骨一般的难过轻易被温玉章抚平湮灭,便高兴地搂着温玉章,脱口而出:“我想”
他说到一半自己停住了,温玉章屏住呼吸眼睛不眨地等他说完,辟芷甩开心里突然而来的奇怪感觉,接着道:“我想要你。”
温玉章缓缓闭上眼,再睁眼已是眉眼带笑:“好。”
辟芷知道温玉章有轻微的洁癖,别人的床是不肯睡的,一边搂着他亲一边脱了自己的外衣铺在地上,幸好地上铺着地毯,倒也不怎么冷。
一时间房里只剩下滋滋的唇舌交缠声,大蛇压着温玉章越发动情,手掌大力搓揉着他的屁股将温玉章让自己身体里压,坚硬的rou棒隔着一层层的衣物磨蹭着温玉章双腿间的xue口。
“唔”温玉章摇着身子娇声呻yin,来不急吞下的津ye沿着脖颈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