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浒山冷笑着反问:“微臣倒也好奇,这大梁到底该谁居摄?太皇太后不该一味地把握朝政,独揽大权。”
“哀家独揽大权?”周挽筠的笑里终于掺杂了一点狠意,“那么王大人就是任由大梁亡国的罪人!”
这句话太狠,太沉重,此话一出,群臣皆惊。
“天山教此前在教徒身上挪用银朱粉,王大人可知道?”
王浒山不知道。
他只知道叶梅用过,因此被打入天牢,不过她是个女人,享些乐子也没什么,一辈子将养在富贵之中,还怕供不起银朱粉?哪怕心智残缺也能好好地保养着罢了。
“王大人怎么不好好地想一想,正常人谁敢自焚而死?”周挽筠道,“哪怕恨毒哀家,也该焚烧皇宫,怎么反倒要烧自己呢?”
“王大人可又知道,天山教的教主正是大赫人,他与月湖夫人同出一国,不过是想借着天山教在大梁浑水摸鱼,好趁机叩开大梁的城关罢了。”
说到最后,周挽筠冷声斥责道:“真是昏昧!”
王浒山咬牙:“恕微臣冒昧,太皇太后又是如何得知天山教主的身份呢?”
周挽筠道:“因为这个侍君便是哀家安插在天山教的暗桩。”
王浒山道:“那么微臣敢问太皇太后,那位侍君现在何处?何不出来对峙一番?”
他深入过天山教,自然知道莫格带着那个大赫人进去之后就再未出来。他也许早就被杀人灭口了。
“你要见他?”周挽筠轻笑了起来,她颔首,“可以啊。”
叶静初被召进了奉天殿,他手里捧着莫格的头颅,一步一步上前,群臣纷纷退开,向他让开一条道路。
道路的尽头是周挽筠,他向着她走去,从容不迫。
“臣下参见太皇太后娘娘。”
他朗声道:“莫格的地宫下藏着银朱千万,诸位大人如若不信,大可自行前去排查。”
王浒山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竟然杀了莫格……你是大赫人,你怎么能杀了他?”
他怎么敢背叛大赫?背叛他的国?
叶静初坦然地看向他:“莫格妄图侵蚀大梁,违背大梁律例,有违赫梁两国相交之意。他为大赫逆贼,当诛。”
王浒山先是错愕,随后便是不敢置信:“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是不是已经被妖后收买?你是做了她的裙下臣么?”
“是又如何呢?”
叶静初语气平静。引得王浒山一愣。连周挽筠也看向了他。
“太皇太后一心为国,臣下也不过一心为国。银朱害人,邪.教害人,臣下只愿天下太平。”
王浒山冷笑出声:“你分明是已经和妖后勾结,大梁迟早毁在你们的手里……妖后!妖后!”
歇斯底里的怒骂回荡在整座奉天殿,群臣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众多侍卫一拥而上,将满口胡言的王浒山拖了下去。
周挽筠面色不改,语气平静:“众卿家皆有目共睹。并非哀家愿意独揽大权,而是前朝有王大人这样勾结邪.教的jian臣,后宫有月湖夫人胆敢违反祖制的逆贼,皇帝年幼,怎可被你们蒙蔽?”
顿了一顿,她看向叶子期,目光温和道:“原来朝堂上有这么多昏聩之人蒙蔽了陛下的心,哀家定要肃清朝政,以儆效尤才是。陛下也需多多用心功课,不可为了佞臣谗言而荒废朝政。”
这句话是劝导,是告诫,更是敲打。
叶子期目光一抖,低声道:“皇祖母有心了。”
“那么依着皇帝的意思,该如何处置他呢?”周挽筠的目光永远温和,但叶子期只觉得她咄咄逼人。
叶子期涩声道:“依着大梁律例,其罪当诛。”
周挽筠道:“看来陛下应该好好修习大梁律例才是。刑部尚书,你来告诉陛下,王大人该当何罪?”
刑部尚书上前行礼:“回太皇太后的话,王大人勾结邪.教,谋害百姓,欺瞒君主,以下犯上,其罪等同叛国,当株连九族,以凌迟处之。”
周挽筠颔首:“陛下可记住了吗?”
她不愿、也不想再把多余的温柔摆出来,这只会让更多的人蹬鼻子上脸罢了。更何况她扶持的皇帝除了昏君,就是蠢货。
大梁的锦绣河山不该就此没落,黎民百姓更不该受此昏聩。
——这是□□裸的威胁。
叶子期的目光一暗:“朕记住了。”
朕又被朕的小皇后骗了
自天山教的众多教徒落网后,不日便有番邦诸国联名的上国书递了上来。
大赫是因为他们的公主被关押,其他诸国则是因为自己的子民因为天山教的罪名被统统关押,他们要大梁尽快释放。
措辞激烈而尖锐,话里话外都在问周挽筠是不是想要与番邦为敌。
现在的大赫比当初的琉璃更加危险,琉璃只是深入敌营,而他们在试图借着禁药与流言掌控人心。
不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