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明白了她的意思,蹙眉道:“可是如今宫中守卫森严,你要如何去找药来?”
唐阮阮道:“不用药,我只需要找到芒果即可。”
太子虽然有些疑惑,可还是信任地点点头,他低声道:“我知道冷宫后面有一个洞,可以爬出去……”
唐阮阮郑重道:“好,我设法混进御膳房……太子殿下,五公主就交给你了,你们务必找地方躲起来,不要再被抓住了……将军,他一定会回来救我们的!”
太子焦虑的脸上,也燃起一丝希望,重重地点了点头。
***
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逼仄的山路上,雾气弥漫。
有一队人马,自北向南,星夜兼程而来,将秦家军主力大军远远甩在了后面。
“阿远!”王云望驾着马,扯着嗓子喊道:“停下来!你的伤还没好,两天两夜都没有休息了,你不要命了吗!”
秦修远绷着脸,沉默不语。
他思之如狂,恨不得快一些,再快一些!赶紧飞到阮阮身边去!
秦修远再次扬起鞭子,狠狠抽在快马身上!
周遭疾风翻涌,衣袂掠飞,一骑绝尘……
……
于此同时。
学士府内,唐夫人终于哭累了,疲惫睡下。
唐盈盈独自回房,默默坐在床边,无助地抱住自己的膝盖。
她想到外面有人层层驻守,便心生绝望……天一亮便要上朝,也不知道父亲那边……会是什么光景?
她心中十分忐忑,却忽听得一声轻唤:“盈盈……”
唐盈盈吓了一跳,赫然回头,却发现有人躲在她房间内。
她立即站起,如临大敌一般看着来人:“谁!?”
这人身着黑色夜行衣,身材清瘦,眉目温润,他伸手拉下面罩,露出如玉面孔,微微一笑:“别怕,是我。”
她大吃一惊:“刘书染!?”
随即又捂住自己的嘴,心中陡然生出些莫名的惊喜来。
“你、你怎么来了?”唐盈盈顿时有些结巴。
刘书染轻叹一口气:“来英雄救美啊。”
唐盈盈原本焦虑的心情,被他一下打破,她吃惊地瞪大美目,道:“你,来救我?”
刘书染扬眉:“不行吗?我虽然功夫不好,但翻个墙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我安排了人在外接应,你放心吧!”
他戏谑中又带着几分认真,语气叫人听了忍不住想笑。
唐盈盈回过神来,道:“我、我不能走。”她低声:“我若是走了,刘书墨说不定会迁怒我嫡母……”
刘书染一愣,道:“你何时学会为别人着想了?”
唐盈盈睇他一眼,凶巴巴:“怎么!?要你管?”
刘书染无奈,道:“好好好,我先带你出去,然后再想办法救你嫡母,咱们快些,别被发现了!”
说罢,他便来拉唐盈盈。
他的手轻触到她的,唐盈盈心跳似乎加快了些,以前……以前怎么没有这样的感觉?
“咦?”刘书染不自觉出声,他握住她纤细手腕,突然一把抬起来,定睛一看——
“盈盈……这个镯子你还戴着!?”刘书染语气十分惊喜,他临走前将母亲的镯子带在了唐盈盈手上,不曾想她居然一直戴着。
唐盈盈面色一僵,顿时有些羞赧,她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反正一觉醒来就有了,就、就忘了摘……”
刘书染笑意更浓:“忘了摘更好,最好戴一辈子!”
唐盈盈面红耳赤,又想骂他,刘书染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打开了天窗……
……
言府和学士府比起来,如今也好不了多少。
言夫人一脸担忧看着言芝心,道:“如今帝都大乱,你父亲也被夺了职权,闲赋在家……还不知道会不会变天……芝心,你可有在听我说话?”
言芝心纤纤素手,飞针走线间,淡淡道:“嗯。”
她手上拿的,是一件绯红嫁衣。
之前看了许多铺子,都没有找到合意的,便决定自己缝制。她一针一线,将秦修逸的喜服做完了,而她自己的,也马上就要完工。
言夫人看她如此认真,心中不忍,却仍然提醒道:“芝心……若是这帝都变了天,说不定……他们就回不来了。”
若是皇后真的改立了太子,便等于正式把持了朝政……只要一纸诏书,就能把秦家军污成反贼。
且他们的婚期将近,如今看来,还没有逆风翻盘的可能。
言芝心头也不抬,低声道:“不会的,阿逸会回来的。”
言夫人见她如此笃定,既心疼女儿,又心焦这局势:“可是……”
言芝心低头,咬断最后一根线。
她的美目沉静如水:“没有可是……母亲,我的嫁衣做好了,等他回来,我们就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