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狄从来没想过要做琉斯唯一的雌虫,从来没有,即使是梦里也没有过。但是当他在琉斯的门口看到艾德加的一瞬间,他觉得难过。他忍不住小小的这样幻想了一下,即使自己都觉得荒诞。
他出来的比琉斯晚一会儿,只听到这位漂亮的雌虫在与他的雄主谈及虫蛋。
虫蛋。原来雄主已经要与别人生下虫崽。罗狄想,这也是情理之中……这也是情理之中。意外的只有一点,琉斯竟然如此冷心冷情,甚至不愿意滋养自己的虫崽。这样的琉斯让他陌生,如果有一天这样的冷漠态度转向了他,他会怎么样呢?罗狄只想象了一下就感到恐惧,他慢慢的跪下,伸手轻轻的触碰面前艾德加的小腹。
“罗狄上校。”先冷静下来的人是艾德加,他斟酌了一下称呼,灰蓝的眼瞳平静的如同海面上的雾。
“这枚虫蛋已经三周大了。我只剩一周的时间。”
一个月内没有得到滋养的虫蛋,虚弱的会直接死掉,强壮一点的会吸干雌父的虫源撑个两三周再失去生机。罗狄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雌虫,努力平复心绪的翻涌。
“我想求得一个机会。”
罗狄站起来后退一步,他已经猜到对方要说什么。艾德加仍然是平静的跪在地上,他垂着眼睫,平静又沉默。
他真的太想让这个孩子活下来了。
琉斯处理掉了那个俘虏。他太清楚这些闯入者受谁指使,毕竟他那份研究成果只递交给虫皇一个人过。虽然琉斯还没打算和虫皇对着干,但琉斯在他面前一向伪装成一个走不出Yin影封闭内心的神经质的单纯研究者,若是思路清晰的分析出这几个牵线木偶背后的主子是谁再恭恭敬敬送回去多少有点过于理性,不如假装一只惊弓之鸟,思维像膝跳反应一样直来直去:受到攻击就防御和反击,更让人不容易产生戒心。
这一段时间过得乱七八糟,如果不是为了借宴会的机会探查对他们下手的人的身份,他几乎忘了自己是为了自己的生日宴才回的主宅。因为为了保证安全,主星系里的恒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太阳帆裹着着与整个星系一同迁移到新的坐标,行星的公转自转时常遭到扰乱。因此虫族的旧历法也被搅的乱七八糟,去年的春天有几百个月,今年的有可能只有两三天。因此一年有几个季,一个季有多少月,一个月有多少天都变成了不确定的事情,大部分的虫族人都很少有能过生日的机会,琉斯也一样。他的雄父法瑞尔因此把这次生日当做一个难得的找乐子的机会,办的十分隆重。琉斯兴致缺缺,冷眼旁观别人为了他忙的团团转,应付完几个向他询问宴会情况的人之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躲回了住处。
罗狄一如既往的在门口等他,琉斯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机器人,漫不经心的打开一个别人送来的小礼盒,亮闪闪的小胶囊顺着倾斜的盒子掉下来几个。琉斯皱着眉看了一眼这胶囊的商品名才知道是种新出的情趣用品,不由得叹口气。
雄虫圈子所有的创造热情似乎都聚集在情趣用品上了,为了满足更奇怪的需求,这些雄虫甚至提出了许多科技发展的新方向和新需求。他在研究所看到过不少类似的论文,抛开过于“个性化”的部分,有的确实让人耳目一新。
这么一想,他似乎在Cao罗狄的时候很少用其他的东西,即使植入了功能齐全的电子芯片,他也没怎么用过除了定位以外的功能。
也许该用用。琉斯在浴室里透过氤氲的水雾望着镜子这么想,仿佛在配合他的妄想,一股熟悉的,非常浅淡的甜香传了过来。这味道琉斯闻过好多次——在床上。
随着这味道,浴室门被轻轻扣响了两声,琉斯正闭着眼睛,听到敲门声也没睁眼,只觉得罗狄会主动进来着实是件稀奇事。他下了个指令,把门打开,对方就有点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在浴池边上安安静静的跪了下来。琉斯对这久违的,过于恭敬的距离感感到疑惑,似乎是想到什么,他从浴池里站起来,神色一下子冷了下去。
他冷冷的扫了浴池边的人一眼,果然,跪着的那人并不是罗狄,而是艾德加。琉斯方才产生的一点期待和隐约的欣喜消失了。他看着因为他的沉默害怕的几乎要发抖的雌虫,这一具线条流畅,白皙俊美的身体生的很是漂亮,但是那个比喻又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猫和蔬菜沙拉。
琉斯叹了口气,自己取了要换的衣服慢条斯理的穿上,他觉得生气,又意兴阑珊,甚至没兴致去斥责对方越界的行为。他想惩罚的是另一个人。那个告诉艾德加他的位置,放没有权限的艾德加到他的私人领域,还把自己的味道复制下来给艾德加用的那一个。
他生气之余,还有一点别扭的失望,好像虫崽时期误把塑料盆栽当成绿植日日浇水施肥,最后却得知对方根本不可能开花时的那种感觉。这失落shi漉漉的压在心脏上,让琉斯忍不住变得暴躁起来。
我可不是雌虫向文学作品里幻想的那种温柔的老好人式的白痴雄虫。琉斯想,他怎么敢这样一次次惹我生气。先是不听命令,现在又自作主张。琉斯几乎忍不住要像从前一样毫不讲理的发泄怒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