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狄回来的时候琉斯不在家。这很少见,因为雄虫的下班时间比雌虫早很多。琉斯又是不喜欢应酬的类型,好在他身份成就都不算低,即使孤僻一点也会被当做是贵族或者学者充满魅力的神秘感。
房子里没有人,琉斯不喜欢仆从,只有那些圆溜溜的小机器人在地上忙碌的打转,处理家务。罗狄放下手里小心的提着的一个小纸袋,刚准备回房间换一身干净衣服等雄虫回家,就被正门传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门口待机的小机器人滴滴的响成一片,不客气的推门进来的陌生老年雄虫却只是嗤笑一声把它们踢开。
“好在我还记得这一批小东西的关闭讯号是什么,不然琉斯这小子真要在门厅把他的上司我射杀了不成。”
罗狄本能的在这个看起来平和愉快的老者身上嗅到一丝血腥味。他心中警铃大作,斟酌了一下行了一个面对高位雄虫通用的跪礼,“您是来找琉斯大人的吗?大人现在不在,请您稍后再来吧。”
那个老者笑着转头看了罗狄一眼,似乎是才注意到他,高高在上的目光像针,罗狄心下一沉,赶忙低下头。
“低贱的脏东西。”面对罗狄老人收起了笑意,“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这老雄虫的身后跟了了许多服侍他的雌虫,见他一伸手,立刻端了一只盛了热茶的瓷杯上来。清透的绿茶赏心悦目,老者却只看了一眼就毫不怜惜的连着杯子丢在地上,瓷器在地板上摔的粉碎,尖锐的薄片滴溜溜打转。
“跪到这里来给我赔罪。”
雄虫的命令对雌虫来说是绝对的。罗狄几乎没有犹豫的上前几步,将膝盖压在那些尖锐的碎片上。血腥味传进鼻腔,罗狄面色如常,笔直的跪着。
“你只是个试验品,按理该归我们研究所管,放在罗狄这孩子这里竟然养的这么没规矩。”老者示意身后一人上前,将罗狄的一只手抬到他面前。
老人摸出一个装了ye体的试管递给旁边的雌虫,拿起一柄小巧的镊子。
他似乎是由于雄虫通常有的力气不足的缘故,只是慢慢的施力,用这金属镊子一点一点拔掉了罗狄的指甲。
罗狄一贯是很能忍痛的,但指爪作为雌虫的武器,被拔下的部分几乎相当于一截指骨,而且指尖感觉神经密布,每被拔下一枚罗狄都痛得眼前一阵发黑。从指尖滴下的血砸在罗狄自己的膝盖上,很快就积成了一小泊。老者把拔下来的沾着血rou的指甲放进试管,器官里的ye体发出嘶嘶声,先是被血染成粉红,又转为了一种诡异的浅蓝色。
“才第一阶段?”
罗狄的手指痛的尖锐,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冷汗沾shi了他的脸。老者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发笑,伸手召来两个侍从摁住沉默的跪在地上的雌虫,从怀里取出一支小巧的针剂。
罗狄认得这标签,和之前琉斯给他注射的那只,那只非常痛的针剂一样。他低头注视地板上自己的血迹,想要缓解被陌生人处置的不安。
针头几乎要贴上雌虫的皮肤时,琉斯推门而入,被一堆刚刚恢复正常的小机器人簇拥着。随着主人的眼神一转,几个眼疾手快的机器人已经滑了过来,挡在罗狄前面。
注射器被挡住,老人不满的呼出一口气,一副遗憾的样子。
“弗罗斯特研究员。为什么阻止我对研究院管理下的项目的受测实验体完成实验?”
琉斯瞥了一眼罗狄,年老雄虫的用词让他感到一丝微妙的冒犯。名叫罗狄的雌虫本来确实只是个实验体——即使这只雌虫有一具很吸引他的rou体,乖巧听话,同时自愿履行了名义上的雌奴的职责也一样。他提过优厚的条件,是这只雌虫自己不要的。
但即使是实验体,罗狄也是他的实验体。
“他没有记录在研究院的受测实验体名单上。对他的处理是我个人的行为。”琉斯手指一转,几个围在他身边的小机器人井然有序的做起了待客准备,“他站在只是我的一个雌奴罢了,不劳您管教,吉里昂院长,关于项目的研究情况请移步到我的实验室详谈吧。”
琉斯看见沾着血的雌虫茫然的眨了一下眼睛,血淋淋的手指尖规规矩矩放在腿上。还是安安静静的,温顺的跪着。一副习惯忍耐痛苦,从没奢望过得到帮助的样子。琉斯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生气。把怒火压下去了,又觉得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他送走吉里昂,回来一看才发现他的雌奴除了被剥掉手指甲,还跪在一堆尖利的碎瓷片上。拜雌虫的恢复力所致,一些刺的深的碎片已经部分长在了rou里,琉斯抓着罗狄的大臂把他拽起来的时候,他甚至完全没办法自己站住。
“你……”琉斯觉得愤怒。他本想责骂这只雌虫,用语句刺伤他。可是罗狄眼睛亮晶晶,在咽下触动腿上的伤口发出的闷哼后立刻小声道:“谢谢大人。”
琉斯觉得胸膛里像被塞了一朵沉甸甸的雨云。他生不起气来,只能脸色难看的瞪着他拉着的雌虫。
“谢我什么?”
罗狄不敢把身体的重量放在琉斯身上,正努力用伤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