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呢?
济泉县驻怒不可遏,冷眼看着他们俩人。沈访娘唤了个人上来,吩咐道:“送曾公子出去。”曾倍看看海棠,又看看沈浮,并不多言,然后整整衣衫走了,步态犹然潇洒。
黎海棠见他走后,更是怕极,全身瑟瑟发抖。管事嬷嬷上前,低声问主母是否将她锁起来?济泉主狠狠地望着海棠,满眼怒火,直盯得她发毛,心虚得不由扶住门框半倚着。约摸一刻钟后,沈浮怒火稍息,转而鄙视地看着海棠,口里对左右道:“送黎小姐出府,她的东西全数让她带走。”
曾倍走到客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叫上小厮离开池府。跟过前厅,赫然看见池遇站在廊上。这倒是新奇,曾倍几乎都要忘了池府原是有家主有男人的。他定了定神,向池遇行礼别过。池遇不言,忽然举起拐棍向他扫去。曾倍早有防备,一只手握住了拐棍,他年轻力盛,池遇酗酒身体亏空,竟不能制服这个后生。这让池遇更为气愤,欲抽了拐棍再挥过去。曾值推开了拐仗,池遇打了个趔趄,左右不厮扶住了,曾倍嘲笑道:“世伯还是顾念身体,少喝些吧。”说完,大大方方地走出了池府。
曾倍回了曾府,与母亲轻描淡写地言说了今日之事。他虽是春秋笔法,但曾夫人何曾不懂,只气得脑仁发疼。但事已至此,婚事必不可望。她通透聪明,知晓破甑不顾之理,也不再妄想挽回。
管事嬷嬷亲自押着黎海棠将她的私人物品全收拾了,又让人从外叫了车,送她上了车,至于她上车后去哪里,池府不会再管。她客居池府几年,最后竟如此离开,颇为不堪。
黎海棠上了车后,泪如雨下,三分是羞愧,三分是屈辱,三分是伤感,还有一分却是对未来生活的些许期待。她在收拾东西时,本也想有些志气,什么都不带,光身出来,除了那支曾倍打着他母亲名号送给她的步摇。但她一介女子,出了池府,要往何处去,再没有财物傍身,更是心下没底。她权衡过后,尽管知道她们会更加鄙视她,还是咬咬牙,将东西全数收拾带了出来。离了池府后,她暂且找了一个客栈住下了。往后如何打算,她还来不及想。
曾倍打听到她出来后,干脆向母亲求娶黎海棠,曾夫人怒不可抑,道:“此女绝不可进曾家之门,败坏门风。”曾倍又转而求父亲,道作妾也可,一向好口碑的曾老爷亦道:“客居多年,竟然恩将仇报,必不可为妻为妾,带坏儿孙。”
未几日,曾倍竟借故从账房支了大笔银子,留下书信一封,携黎海棠去了北地。曾夫人又气又急,气的是他竟然如此违逆父母;急的是儿子一向生于江南之地,去了苦寒的北地,不知能否适应。
作者有话要说: 北地,许多人都往北地去了......
☆、一生负气止如此
中秋节前夕,门可罗雀的池府迎来了久违的客人,傅执玉与新婚夫君徐来带着许多礼物上门拜节,傅执玉刚过及笄,便嫁入了早有婚约的徐家。
济泉县主因佳节到来倍感伤怀,昨夜又是一宿未能成眠。她围着抹额,形容枯槁,在池鹿鸣的陪同下勉强打起精神接待了这位表侄女,现在东洲与她最亲的亲戚。
傅执玉带来了外界的许多新消息(家长里短),沈浮听着,恍若隔世。她自长子池鹤鸣故后,即退出了大祥上流社会交际圈。真正让她隐退的原因并非是儿子的丧生,而是因池鹤鸣死谏一事见恶于祥清帝。池遇自儿子死后一蹶不振,家中又无其他男丁可以供效于朝廷,池家更是日渐式微。
傅执玉此行还有一个来意是向县主辞行,原是徐来在北地谋了个职务,此去正可历练几年。沈浮皱眉道:“徐大人竟然不带在身边,叫你们去那偏远之地作甚?”又开悟道:“或是在你岳父麾下更好管束?”贞明长公主的儿子,她一表三千里的兄长、傅执玉的父亲,以钦差大臣赴北地催税,正长驻平洲。
徐来亲昵道:“姑母疼我,原是慈母心肠。”他一向与人亲和,惯会说话,如今随了新婚夫人也唤县主为表姑母。
傅执玉抿了口茶,得意地笑道:“姑母,此去还有一事,原是送亲。”
“送亲?”沈浮好奇道:“你的小姑许给北地谁家了?”池鹿鸣在旁边心下琢磨,徐一往那个心气甚高的女孩儿,竟愿意离开朝廷所在地东洲,嫁至偏远之地?
傅执玉眨巴着眼睛,狡黠地笑道:“皇后的堂兄现下在东洲啊。”
皇后出自世族章家,因她位居皇后,章氏年轻一辈大多随其迁入东洲,到了祥清帝登基之后,更是倍受重用。皇后的堂兄章荆尤为个中翘楚,很受信任。新任北地督军,长驻平洲,督军一职特为北地新设,专是中央监督地方之意。
池鹿鸣听闻,露出一丝嘲笑,原来如此,徐一往果然得偿所愿,此门亲事确是徐家高攀了。不过高嫁女低娶妇,也属正常。只是不知那章荆容貌如何,可与那位巧笑倩兮的徐小姐般配。
沈浮笑着给徐来贺喜,但她想起一事,犹疑问道:“我记得章家并没有适龄的儿郎?”她为了鹿鸣,以前对各家儿郎尤为关注,自京都沦陷,东征的世家大族本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