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子……她为什么感觉林皋对皇帝一点敬畏都没有呢?
阿娇又提醒:“其实现在陛下出现,也缺这种,额,油纸灯笼,你为什么不快马加鞭趁着御尚未走远给皇帝送一些去呢!”
林皋一拍大腿:“对啊,野……呸,陛下肯定没见过纸灯笼啊!我一会儿就吩咐把之前做好的灯笼,全拿下来,给长门宫送一些,再给陛下送一些。”
他高兴地出门,再一会儿进来,手里还拎着两个灯笼,递给阿娇,笑道:“陈娘娘,多谢你的提醒,我提前送你两个,长门限量版的。”
?阿娇接过灯笼一看,原来什么有字,看清楚内容,一时间心情不好了。
偏偏林皋又问:“对了,陈娘娘你叫啥啊,你都喊我大哥了咱们就别见外了,等这辈子死了,地府里还得当同事阿不,我是说同僚。”
阿娇幽幽开口:“陈阿娇。”
***
刘彻今日到了蓝田县,且准备在蓝田休息一日。
蓝田有别宫,虽然不大,但是也提前收拾得干干净净。然而知道夜幕降临,皇帝一个人独自用完晚膳在房间休息,阿娇也没有回来。
正准备去找桓君问问情况的刘彻突然听见门“吱呀”一响,就看见阿娇已经回了陈莞身上,抱着两个灯笼走了进来。
刘彻迎上去,不悦:“你还知道回来,抱着灯笼做什么?”
阿娇把灯笼砸到刘彻怀里,就走到熏笼旁边一趟,说:“我饿了,摆膳。”
刘彻冲着杨得意点点头,杨得意就退出去找太官令。
他把在地上滚了两圈的灯笼捡起来,倒想看看上边写着什么。
“《妾薄命》,汉帝重阿娇……”
他顿住,抬头,果然见阿娇冷笑一声。
他咳了两声,有些尴尬:“这是什么灯笼,从哪里来的?我让人扔了去。”
阿娇眉眼一横,道:“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它背面还有一首《长门怨》呢,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另一个灯笼上也还有一首《长门怨》呢,未央宫中花月夕,歌舞称觞天咫尺。从来所恃独君王,一日谗兴谁为直?咫尺之天今万里,空在长安一城里。春风时送箫韶声,独掩罗巾泪如洗。泪如洗兮天不知,此生再见应无期,不如南粤匈奴使,航海梯山有到时!”
“我都记下来了!不劳陛下您去把灯笼烧了。”
刘彻把两个灯笼翻来覆去看着,不认识上边所属“李白”“陆游”两个名字,赌誓道:“这两个人绝对不是我朝中之人。”
阿娇翻个白眼,就闭眼躺着不说话。刘彻搓搓手,挪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啊,我一定好好宠着你。”
阿娇把他推开:“谁稀罕了,谁又说过去了,我记一辈子。”想了想,又加一句,“几辈子都记着。”
刘彻又想凑上去:“阿娇,都好多年前的旧事了,别闹了!”
阿娇“呵呵”冷笑,也不搭话,直到杨得意领着食监、宫人送膳食进来,她才坐正。
宫人把屋内的小几挪到她面前,然后才布好菜色。
南客、棉凫跪坐在她两侧,替她夹菜。虽然出行在外比不得宫里菜肴丰富,她看着已经比造纸属的饭食是一个天一个地了。冬日里宫中常备着羊rou,今晚也免不了有一道清汤羊rou炖芦菔,还有一碗干笋野鸡汤。
阿娇先捡着几块rou吃了,又喝了一碗汤,才觉得心里的气消了一些,开始吃别的东西。
刘彻倚在旁边,看那灯笼。他才发现这灯笼居然不是罩的纱、布,而是糊了一层纸。
他拿起几案上的水,泼上去,水顺着纸缓缓流下来,却半点没有浸进去。
刘彻摩挲了片刻,吩咐:“把这两个灯笼燃起来,挂到檐下。”他倒要看看,这个纸灯笼,能坚持多久。
他又问阿娇:“你从哪里得来的?倒是很新奇。”
阿娇慢条斯理地把嘴里的东西咀嚼完,咽下去,又拿帕子拭了拭嘴角,才回道:“急什么,你早晚得知道。”
刘彻:“……”
用过膳,两人又休息了片刻,两人从洗漱完一处睡了。别宫没有温室殿、云光殿暖和,阿娇勉为其难地让自己挨着刘彻这个身上热乎乎的人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外边就有人报,说是长安有人送东西过来了。
阿娇顾不得梳洗就偷偷躲在帘子后偷看,果然是林皋送过来的灯笼,然后厚厚几沓油纸。
来送的人是陈选。
阿娇心里给林皋道了个谢,就听见外边皇帝已经布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