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竹简突然飞起来然后被摔在桌子上。刘彻皱眉:“娇娇?”
竹简仿佛被人一把挥进他怀里。
“娇娇你这么快就回来啦?”刘彻笑道,“你在哪儿?”
阿娇没理他,气呼呼地坐在桌子上,看着刘彻的手穿过他的鬼身往前摩挲。
等到刘彻显示出不耐烦以后,才缓缓显出身形。她暂时还不会沈大人和云合大人那种只让一个人看见自己的法术,她如今显出身形,就是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她。
把阿娇的模样细细看过以后,刘彻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可惜手指直接穿过了阿娇的身体,指尖也没有什么触感。
“刘彻,你乱摇铃铛做什么?”阿娇压低声音,以彰显自己的愤怒。
刘彻笑了:“想你了!”
阿娇:“???”
阿娇:“你有病吗?”她深吸一口气,“是我大意了,桓君褚君都随行呢,你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啊。把铃铛还我。”
刘彻挑眉笑得有些得意,道:“这又不是你的,这是桓君进奉给我的,岂有还你一说。”
阿娇冷笑两声:“那我还给你好了!”说着就解下腰间挂着的铃铛扔在桌子上,匿去身形。
皇帝一时间有些慌了神,不禁唤道:“阿娇?阿娇!”
全无回应。
***
颜徵一行走得慢,但是停停走走也在午后到了长门宫。
她听说长门宫许久了,可是还从来没有来过。本以为是个荒凉别宫,没想到宫墙瓦当都十分Jing致,可比北宫好得多了!如此说来,住在长门宫倒是远胜于住在北宫了。
长门令文宋和长门女史任乔都已经站在门口迎接贵人。
颜徵不敢脱大,免了他们的礼。
听闻文宋是原先窦太主的家令,年纪不小,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模样,头发花白;任乔则年轻许多,不知道过了四十没有,梳着垂髻,看起来恭恭谨谨。
二人迎着颜徵入内。绕过几道宫墙,入了正居——落霜阁,以楼高而常有霜色名之。
落霜阁高五层,立于阁上可远眺山水,是个观景的好所在。
长门令躬身道:“夫人,这几个月,您就住在这里了!此阁名为落霜阁,高五层,原寝居是在三楼,但是臣想着夫人您身体不便,便做主挪到了二楼,一来楼层不高梯木最平缓,二来也不至于沾了chaoshi地气哦,夫人以为如何?”
颜徵颔首笑道:“且按你安排的就好。”
文宋观其言行举止也估摸出这位夫人大抵是个和顺性子,于是继续禀报:“长门宫有令一人,丞四人,宦者二十七人,女史一人,秩千石,宫人十五人,可供夫人差遣。”说着,捧上一卷竹简。
颜徵接过细看,只见上面各人名姓、职位、俸禄乃至籍贯、年岁都写得清清楚楚。于是又笑:“我知道了,我此番从宫中也带了不少人来,怕是就要劳烦长门令和任女史来进行安排了!”
文、任二人拜礼:“这是我们份内的事情啊!”
阿娇摆脱刘彻的纠缠又去和桓九君嘱咐了一阵让他好好看护着皇帝的安危,等回到长门宫的时候,颜徵已经到二楼休息了。
文宋、任乔二人同颜徵的贴身宫婢元一、碧螺二人将随行宫人安排往各处。
其实元一、碧螺二人并无品阶不是宫官,安排这些事情大可不必让她们参与的,但是文、任二人怕这位颜美人多心,还是让她们参与了!
阿娇走过去扯了扯文宋已经白了的头发,又摸了摸任乔输的整齐的矮髻,心里无限感慨。
其实她去世的时候文宋还在霸陵给母亲服丧,但是自己小时候几乎就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因为家贫被送入宫中为宦,又因为为人机灵做事周全被当时的公主家令挑中带入公主府。
后来老公主家令老了不堪用了,他就慢慢升了上来。
阿娇去楼上晃了一圈,落霜阁曾经也是她住得地方,所以装饰也颇为华丽,如今天冷了,廊下挂着遮风的金丝藤红漆竹帘,隐约看得见青松拂檐,屋内亦是珠帘翠幔,云幄重帷,凤飞龙舞,焕彩争辉。那张雕花漆案上摆着一个青釉水波纹细颈瓶,一枝细蕊红梅旁逸斜出。
对于刘彻来说,不额外花他宫中的钱,母亲送什么东西进来他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予讲究。
说不上对她好,也说不上对她不好。细细想来,其实就是不在乎,懒得花心思在她的事情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阿娇就迷了几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才脱身,怎么敢又投到“刘彻”这个深坑里。
是鬼差不好当了还是仙不好修了!
阿娇在旁边小榻上盘膝坐下,一面走气。引导体内神力走过奇经八脉,阿娇才缓缓睁开眼,虽然说这两年来她不能感觉体内神力有壮大之势,但是法术驾驭上的确更轻松了。
她想着,此处距离造纸属很近,不如趁机去看看林皋造纸造的怎么样了,顺便,也是看